第五十一章 笑容（1/2）

宋玉一番话说的熊荆结舌无言。品书

以地理来定义，夏人、商人、周人、庸人、蜀人、羌人、髳人、微人、彭人、濮人、巴人、蜀人、越人、羌人……，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族群，可称之为诸夏。如果非要确立宗主，那便是夏人体系，夏之前的唐虞体系，夏之后的商人体系，以及商之后的周人体系。

唐虞、夏、商、周全都统治过这片土地，任何一朝都能说自己是夏，并非只有周人才能称自己是夏。然而自称得天命的周人从意识形态非要独占这个正统，于是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周人以外，其余全是蛮夷。

实际周人代商之前，连自己的字都没有；周人代商之前，周人青铜器简陋到不堪入目；周人代商之前，羌人不算其同族也应该算其母族。按周人自己的标准，周人是西戎。代商之后用商人的字、瓜分了商人的工匠，这才自诩是正统，别人都是蛮夷。

楚人是这样的蛮夷。楚人并非周人体系的一员，但楚人曾是商人体系的一员，自然是夏人的一支。周人的封建是蛇吞象之后无奈的封建，大邑商虽然被小邦周大败，可小邦周统治不了大邑商，只能封建，并把矛头对准最危险的夷人。

诸子百家是周人统治崩溃后的结果，其源于周人，但周人又继承自夏商，诸子百家不是周人的诸子百家，而是夏人的诸子百家，熊荆真的没有理由拒绝运输那些典籍。他沉思了好一会，最后问向鲁阳君和鄂焯，“宝器有几艘？”

“宝器？”宝器主要是青铜器。青铜器在商人手是酒器，到了周人成了食器。什么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下士一鼎一簋。自从发现青铜器含铅，熊荆弃青铜器而用，王廷只用银器。王廷转运宝器的时候，熊荆不在现场，可他猜到那一大堆有毒的破烂也给装了海舟。

“宝器有七舟……”鄂焯答道，他感觉到熊荆想干些什么。

“竟如此之多？！”熊荆本以为最多也三、四艘，没想到有七艘。“卸下，改运诸子典籍。”

“万不可！”宋玉有悲叹了。“此皆我楚国之宝，又有周人九鼎，岂能卸下？”

“周人九鼎已录其铭，留之何用？”熊荆对九鼎毫不在意。“卸下宝器，王廷千五百人转乘炮舰，每舰七十五人，如此可空出三艘海舟，刚好十艘。”

“宝器之重，重于泰山……”宋玉又来了。

“天下只有一座泰山，太傅当知也。”熊荆不客气的打断，宋玉一怔，胡子只抖。

“两事已妥，还有何事？”熊荆看向鲁阳君。

昭黍、宋玉等人请熊荆定夺，熊荆已经定夺完了，他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这是最后的选择。鲁阳君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无有。”

“何日起航？”熊荆又问。

“明日便将起航，宝器之舟可脱出海港，泊于别处。”鲁阳君道。春天的东海仍然五尺之浪，但相于一个多月前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了。下月开始，海又起飓风，所以四月初横渡蓬莱是一年当最好的时节。

“那便明日起航。”熊荆话音未落便看向妻子，妻子也看向他，目光在空交错，难舍难分。

“妾等拜、拜见母后。”寿郢楚宫，一直住在驿馆里的诸女终于再度入宫，又喊赵妃为母后。虽然是以更为低贱的身份，可当王尹由告之诸女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大王真答应自己这些人入宫为妾？！

“免礼吧。”目光跳过赢南，赵妃直接看向妫可嘉、姬玉、驺悦、巴麓几人。看了之后又问“为何只有你等数人，媵呢？”

“啊？”诸女再度吃惊。拜在最前面的妫可嘉、姬玉眼睛瞪得溜圆，她们本意是他们五个人入宫为妾，可赵妃的意思是要她们将媵妾一起带入楚国。

“你等都是公主、女君，出嫁怎可没有媵？”赵妃很严肃的说道，机会难得，她要抓紧机会将儿子的后宫填满。“去，使人将你等之媵接入宫。”

“唯。”诸女答应着，心里都有些狐疑。她们已是妾了，那她们的媵又会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