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小男孩儿是谁？（2/2）

“有。”凯慢慢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奇迹的巧合。

“对，就是因为这个。奥罗拉说，她只记得这个，那个贵族小男孩儿锁骨下的疤痕。”

“可……她是怎么看到陛下的疤痕的？”凯蹙眉。

“这就要问你们陛下了，看看是你们陛下对人家做了什么，还是被人家做了什么。”黎雅吊起眼睛，戏谑地看着卡尔。

“什么都没有，别胡说八道。”卡尔瞪黎雅一眼。

“什么都没有？那她怎么会看见呢？我可不记得你有哪件衣服的领子大到可以让人看见这个。”黎雅撇撇嘴。

“黎雅，我作证，陛下跟奥罗拉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艾达赶紧跳出来帮卡尔澄清。

“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了。”黎雅轻笑，那么着急干什么？她看起来像是那么不信任卡尔的吗？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几个人都被黎雅整愣了，不明白黎雅想要表达什么，只有卡尔知道，黎雅只是想闹闹他而已。

“凯，现在，你还想要离开吗？离开了，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黎雅抬手，盖住卡尔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感受着卡尔的体温，莫名就觉得惬意。

“可我确实失职了。”凯抿嘴，纠结半天，还是人为自己不适合呆在黎雅身边。

“你是说之前阻拦奥罗拉代替我接受火刑？”黎雅轻笑，“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奥罗拉去的，你跟我的想法保持一致了不是吗？”

“但是……我的职责应该是以夫人的安危为先。”

“不是说了你对我没有责任嘛。算了，如果你就那么不想呆在我这里的话，就随便吧，已经下定决心不想留下的人，我强留也没什么意思。感谢你在过去的三年里为我、为伊尔斯和艾米所做的一切。”黎雅冲凯点点头，就偏头看向卡尔，“是不是该走了？今天不是要带图兰达婶婶去看父王吗？”

“嗯，可以走了。”他本来就是要接黎雅走的，结果因为凯耽搁了，“凯，我是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是看在你陪着黎雅三年的份上，我直说最后一句，奥罗拉心里的那个人本来就不是我，能给她幸福的人，也不是我，要不要纠正这个错误，决定权在你。”说完，卡尔就揽着黎雅出门了。

“凯叔叔，你怎么了？”人都走了，被留下来的伊尔斯和艾米怯生生地走到了凯的身边，拉了拉凯的袖子。

凯叔叔为什么一直跪着？虽然凯叔叔以前也会在妈妈面前跪下，掌柜的叔叔他们说，这是表示凯叔叔很敬重妈妈，可是为什么今天觉得凯叔叔和妈妈之间的气氛不对呢？

小孩子其实对于气氛十分敏感，稍有不对，他们就能察觉到，尤其是黎雅调教出的这两个鬼精灵。

“叔叔没事。”面对两个小不点的时候，凯永远都是最温柔的。

这两个孩子，虽然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却是亲眼看着他们被孕育出来，看着他们一点点撑大黎雅的肚子，然后看着他们降生，帮助黎雅喂养他们长大，后来黎雅越来越忙了，伊尔斯和艾米基本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他教他们练武，教他们认字，陪他们玩闹，如今，伊尔斯和艾米对他来说，跟亲生的没有区别，若真的要他放手将两个小孩儿交给他们的亲妈，凯还真有些不放心。

黎雅这人，只在某个方面特别细心，至于其他方面，那根本就是一片混乱。

“凯叔叔要离开吗？”艾米拉着凯的另一边衣袖，轻轻摇晃着，“凯叔叔不要走好不好？”

卡着伊尔斯和艾米纯真的期待眼神，凯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凯，留下吧。”艾米走过来，拉着凯的胳膊将人扶起来，“我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在这个王宫里有要保护的人，这个人还是个女人的话，我劝你最好留下。王宫里的女人本就很难生活，尤其是他们遇到了陛下，陛下的这一辈子，都交给黎雅了，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牵肠挂肚，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幸福都在黎雅身上，他是不可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如果是有哪个女人就是爱上了陛下，那谁都没有办法，可如果这种感情只是被放错了位置，那为什么不再把它放回正确的地方呢？黎雅她啊，别看她那样，她其实是希望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幸福。她其实是最不会算计人的，算来算去，就把自己的义气给赔进去了。

你若是想要帮助黎雅什么，就给她一份幸福吧，你跟你爱的女人结合在一起的幸福，那是你能送给黎雅的最好的礼物。”

“谢谢。”沉默半晌，凯抬头，感激地看着艾米。

“不要感谢我，感谢黎雅吧。她会告诉你伤疤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可以没有顾虑地去追求幸福，只是有些话她从来不会说出口，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吧。”艾米笑了，她知道，凯听进去了，也下了决心。

“我知道，虽然是个女人，却不会说那些感性煽情的话。”那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最特别的女人。

“凯，能跟我说一些事情吗？”那是一些艾达一直想要问，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的事情。

“什么事？”

“黎雅……在埃及的三年，黎雅过得还好吗？”

“还好。”凯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为艾达讲述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伊尔斯和艾米怕凯离开，就乖乖地坐在艾达的身边，听凯讲那些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另一边，卡尔、黎雅、图兰达和拉瑞娜带着一小队侍卫前往苏皮路里乌玛一世的王陵。

“图兰达婶婶，就是这里，您小心。”到了地方，卡尔率先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图兰达的马旁，扶着图兰达下马。

“陛下的心，越来越温柔了。”

虽然人不在赫梯，但是关于赫梯的点点滴滴，图兰达都是知道的，尤其是有关苏皮路里乌玛一世和卡尔的事情，至于凯里，其实说真的，她对凯里并没有多少情感，还怀着凯里的时候，她就被指责为异星，然后刚生下凯里她就离开了赫梯，那个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她的关心，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卡尔，至少，卡尔还是她带大的。

“因为有想要温柔对待的人，所以即使不懂，也要学会。”卡尔扭头，看着利落跃下马背的黎雅，微笑。

“您跟黎雅是怎么认识的？”那样的女人，自由、睿智、勇敢、奔放，可不像是哪个贵族家的女儿。

“我说了，婶婶您可别生气。”卡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想笑，但又顾忌到图兰达的情绪。

“我生什么气？我就是好奇，您是怎么跟那样的女人认识的。”图兰达也扭头看着黎雅。

“她……黎雅她最开始是偷溜进王宫刺杀父王的刺客。”卡尔撇撇嘴，老实交代。

“什么？！”果然，图兰达一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怎么……那你们怎么会留下她的命？”

“父王的性格婶婶您也知道，尤其是您离开之后，父王的恶趣味更是变本加厉。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了黎雅的与众不同，所以就留下了，原本只是想图个乐子，没想到……呵，我们都从黎雅身上得到了不少安慰，我是，父王也是。”

图兰达又转头看向黎雅。是啊，那个睿智的男人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或许只是图个乐子，又或许，是他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个女人的特别之处，看到了她能为赫梯带来的新风气，看到了她能为卡尔带来的幸福。不过，能在生命的最后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儿，那个男人也是开心的吧？他这一生，最欣赏的就是那样的女人，有智慧，有能力。他曾经梦想着能拥有这样的女人，并肩看天下，可命运却安排他与平凡懦弱的她相遇，然后相爱。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

“算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这些事情，原本也就不是我能想得明白的，我的眼界，永远都比不上你们。”所以她没有办法像黎雅那样辅佐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存在反而让那个男人处处受制，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命吧。

“婶婶，王陵有个偏房，是留着祭拜父王的，我带你去。”

“嗯，好。”

“怎么了？陛下和图兰达婶婶已经进去了。”拉瑞娜走到黎雅身边，好奇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黎雅。

“没什么，走吧。”黎雅摇摇头，抬脚，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没什么，只是现在才有实感，那个父亲一样的人真的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