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痴傻庶妹（1/2）

纪妙母女一走，早在心中惊叹相府华贵的明笙和明艺方松缓了下来。

她们都是池晚妆从柳州城带来的，头回进这等官宦府邸，心里的感觉怎一个震撼了得。大夫人并非主子生母，原还担心着可能会被冷落和刁难，没想到对方这般温和，两丫环本提起的心终于落实了下来。

明艺思量着小姐真是回府享福的，刚刚那位主母实在是慈眉善目，她近前便道：“大小姐，夫人可真疼您。”

池晚妆眸底的戾色一闪而过，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淡淡问道：“东西都安置妥当了？”

明艺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亦察觉到了主子身上的不悦，不敢多言只答道：“路妈妈说，府里都给置办好了，满柜子都是新衣。”

明笙应话跑过去打开立柜的木门，指着内里的锦衣华裳，缓缓道：“姑娘以前的衣裳，怕是穿不着了。这些衣服料子极好，又轻又软，花色还好看，是大夫人特地命人给您备下的。”

池晚妆能察觉到，这两侍女似得了莫大的殊荣般，极为高兴，而她却置身事外，好似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亦或许，这些东西，都难再勾起她的兴致。

半晌，她开口吩咐：“你们去将桌上木匣内的首饰分好，挑些普通轻巧的打赏给院子里的人，剩下的以作今后之用。”

明艺大惊，指着妆镜台上满满两匣子夺目的珠钗，不确定道：“小姐是说，将夫人赏的拿去赐给院里的人？”

“是！”

池晚妆声音清脆肯定，扬眉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妥？”

“不、奴婢不敢。”明艺嘴拙，不敢再语。

明笙思忖着，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道：“小姐，容奴婢多嘴，这些首饰夫人虽都赏给了您，但都是记录在册的。她若是知晓您拿去赏给奴才，怕是要不高兴。”

池晚妆抬眼望向窗外满是秃枝的高架，脑海里回想着橙红色花瓣随风飘落的景象，别有深意的回道：“有舍、才有得。”

话落，不待她们再言，她恢复了如常沉静的面色，“我要的是听话的婢子，而不是质疑主子命令的侍女。你们若觉得做不到，我会给你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当差，否则留在我这绛绫阁里，便要守我的规矩，可懂？”

两人忙俯首弯身，恭敬道：“奴婢明白。”

福了福身，明笙两人即挪至妆镜台前，细心做起差事。

池晚妆看在眼里，内心则暗想道：虽说明笙两人是愚笨了些，比不得前世宫中打磨过的人机灵聪明。但好在还算听话，即便自有主见，那也是在替自己着想，稍加训练总比在池府里物色新人选要好。

临窗前，她两人手中的明珠金钗在阳光映射下显得格外耀眼，池晚妆却连看也不看。

这些算什么？

自己母亲当初嫁入池家的嫁妆，较之这些胜过百倍千倍。

前世她活在纪妙的温柔陷阱中，根本不曾考虑这些，直到要嫁给赫连浠前夕，听人提起生母的嫁妆。池晚妆跑去找纪妙，她告诉自己道要嫁的对象是当今太子，过去那些陈年首饰不便再做嫁礼，府中会给她准备其他更好的。

那个时候，池晚妆满心都在感激纪妙，觉得她给自己安排了那样好的一场婚姻。太子妃的头衔多么荣耀，她没有给四妹，对自己真是无私，哪里还会疑心有他？

然而，五年后待赫连浠登基前，他宣布要迎娶池晚凤为后时，池家却真真抬出了十里红妆。那其中，有池家准备的，还有自己生母纪芙、以及她纪妙当年的两份嫁妆。

那般隆重！

按理说，她如今回了池家，母亲的那份嫁妆便该交由她，但纪妙却不肯放手。她如今拿出这些，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手段而已，而首饰古玩之物再珍贵，都是记入名册的死物，谁都以为不能动、不能用。

纪妙定是想着，不给自己银钱，她便无法收买人心，在府里便不会有心腹，只能听任由她！

自己却偏要反其道而行。

池晚妆便是要让人知晓，堂堂的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因没有银钱打赏给仆人，便只能用珠钗玉环。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势力的家奴欺凌，独这一条，便能说明纪妙治家不严！

四周正静谧安宁时，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阵慌燥的喊声：

“三小姐，三小姐，您别跑哟！”

“我要去找大哥，找大哥哥。”

“三小姐，您慢些。快、快追上去拦住她，不能让她乱跑！”

“找大哥，大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