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四、寒流渐起（1/2）

( ) 这似乎不是一个太过分的要求，因为仅仅是给死者一个名份也给生者一个安慰罢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黄世荣话音未落，帐内的空气也立即凝结起来，只要稍稍一动，任何一丁点声响都可能将击破这如坚冰一般肃杀的气氛。人人脸『色』凝重，连呼吸也异常谨慎，个个只听得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突突”『乱』跳。任秋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瞥一旁的易芹。而易芹也正望向任秋，二人目光相遇，直似一把钢刀端端地刺向任秋，他赶紧深埋了头，再不敢瞅一眼易芹。

然而，任秋却误解了。易芹轻轻地走到任秋身旁，双手轻轻地捏着他的臂膀。任秋兀自不敢拿眼看易芹，易芹手上便加了些力度。任秋伸手捉住易芹的手，却还是不敢正眼看她。易芹见任秋如此，用如兰一般的语气打破了帐内的凝重：“秋娃儿，你就应了吧。”

众人目光的焦点立即聚在易芹身上，任秋眼里是感动，黄世荣眼里是感激，哈大眼中流『露』出不解，白罗罗等人眼中就完全是诧异了。易芹从没有这样成为过众人的焦点，在无数道犀利的目光之下，略微显得有点无所适从。她紧紧地抓住任秋的臂膀，战战噤噤地说道：“秋娃儿，芳芳妹子已经归西，她的要求也不过份，你就应了吧。”

任秋何尝不想应了黄世荣的请求，只是，自己本在九姓已经同易芹结为事实夫妻，又在凌霄寨同彝幺妹结了百年之好，再应赵铎大哥遗嘱填房娶了庞婉。黄世芳虽给过自己无限的欢乐，不过，他心里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把黄世芳当过妻子。在任秋心中，黄世芳或许只是大餐桌上的一叠盐煮花生，也或许仅是缤纷花园中自然生长的一丛野草，是调味、是点缀罢了。不过，即使这样，自己同黄世芳之间的关系却也铁板钉钉地存在过。现在，黄世芳已经香消玉殒，不管是给黄世荣一个安慰也好，还是对黄世芳有个交代也好，都应该答应黄世荣的请求。但是，任秋先前带庞婉回九姓，已经给予易芹一次伤害，这次到合江，彝幺妹一番胡闹，再给易芹伤口上抹了盐，如若再将黄世芳认作妻室，那将对易芹是天大的不公啊！

既然易芹已经主动开口要任秋应了黄世荣的请求，任秋便断无推脱之词，他紧紧捏住易芹的手，缓缓点了点头，对黄世荣说：“黄老弟，我认芳芳为婆娘，她——本来——也应该是。”黄世荣颔下的胡须摇动起来，眼眶里滚动着泪花，似自言自语，也似告慰泉下的黄世芳：“哈二王答应了。哈二王——他——答应了！”

黄世荣挪动脚步，走到任秋身边，抬起双手拉住任秋的衣角，动容地说：“哈二王，你答应了，芳芳就会高兴的。这样，芳芳就算在阎王那里下油锅，她也会心甘情愿。如果她在生的时候，就可以真正地成你的婆娘，那她这辈子也没有白活，我对爹娘也好交代了。不过，不过我熊娘，我该如何给我熊娘交代呢？”说着，黄世荣放开任秋的衣角，蹦跳到哈大面前，仰起头望着哈大，犀利地『逼』问：“哈大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