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1/2）

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夜深沉。

邵长寿家的围墙上一个黑影翻过，悄悄的朝左边第二间亮着灯光的房间摸去。

“喵喵”

房门迅速打开，黑影一闪而入，透出房间的灯光随即消失。

……

“老黄，够兄弟。”邵华嚼着一块上海小白兔，一脸满足地给了黄良一拳。

“老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

“你的嘴是越来越滑了。”邵华对着黄良坏坏地笑。

“回头我爸要是发现奶糖少了一半，非得一顿臭揍。”黄良被邵华看得心里发毛。

“那就带回去吧，免得挨揍。我这几天牙疼，也吃不了太多的糖果。”

“不不不，请一定笑纳，我岂是不讲义气之人，这点苦我还扛得住。”

邵华继续看着他。

“不过老邵，你那套《隋唐演义》可否借小弟看看。”

“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

“是是是，我就是个下九流的人，不看我面子，看小白兔的面子，怎样?”

“早就帮你装好了。”邵华把一套装在尼龙袋里的小人书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看见黄良迅速伸手过来，随即又缩了回去。

“不要被老老黄发现没收了。”

“遵命。”

“不要弄皱了。”

“遵命。”

“明天上学的时候准时带来。”

“遵命。”

......

80年代初期，农村物质和精神生活都还比较贫乏，小人书对一般家庭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奢侈的精神食粮了。那个年代的孩子对小人书的痴迷就和现在的孩子对电脑的沉溺是一样的道理。

“老邵，你真是我的亲兄弟。”

“老黄，不是我为难你，明天到了还书日期，班长那小妮子你也知道，爱书如命。”

“老邵，这已是天大人情了，放心。”黄良举起手，做了个入团宣誓的动作，“要说贾茹那小妮子，对你可真不错，她爸是乡长，几套小人书对她来说小菜一碟。要是我有钱，也要买它个十套八套枕在头上睡觉。”

“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充其量也就算浏览，而且是秒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还会有书香味的。”

“屁！”

“香也好，屁也好。老邵，我先走，要不然明天你可能见不到你的小人书了。”

“你敢!”

“嘘，别激动，夜深人静了，少吃几颗糖，对牙齿不好。”一溜烟出了门，迅速翻墙而出。

……

“邵华，数学老师要你把上次考试的答案抄在班里后面的黑板上去。”数学科代表筱敏气喘吁吁跑过来。

“怎么又是我?”篮球场上的邵华一脸无奈。一旁黄良幸灾乐祸地坏笑。

“谁叫你考第一名!”筱敏白了她一眼，“老师说反正体育课没有什么任务，抄好了下节课要用。”

80年代初期学校优秀学生虽叫“三好”，但是体育成绩根本可以不用考虑的，只要文化科成绩好，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仍然可以评为“三好”学生，再后来又加了美、劳，变成“五好”了。所以当时上体育课基本都是放羊式，也没有什么安全责任之类的要求，很受学生欢迎，尤其是男同学。

……

“老邵，要不兄弟受累帮你抄。”黄良调侃。

“得了，就你，抄完连自己的字都认不得。那......老学究还不是找我算账。”数学老师是上了年纪一本正经的人，带着老花眼镜，调皮的学生都叫他老学究。

看着球场上奔跑的身影，邵华心里实在痒痒。眼睛一转，嬉笑着对筱敏说:“筱敏同学，要不再帮帮忙?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看着她犹豫，又说:“反正数学老师发现了也不会批评你的，跟上次一样就说没找着我，你看球场上那些家伙，少了我就输定了，到时你就成了他们怒视的目标了。”

“邵华，记住，你又欠我一次。”筱敏好像真怕成了众矢之的，转身匆匆回了教室。

……

“啧啧，老邵，这小妮子怎么感觉......好像也迷你。”黄良看着筱敏的背影作出一个老成的沉思相。

“黄良同学，我不得不警告你，你的思想已经非常危险了，再过一点点就是道德败坏了。”邵华敲着黄良的头。虽然小了一岁，个头却比黄良整整高了一截。

邵华是“纯天然”农村人，爸爸邵长寿虽然是工人，但为人也严谨。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环境，虽然他发育后身材长得也直奔“彪悍”去，跟黄良一样皮，玩性十足，但对少男少女之间冒头的感情仍然是一片空白，说大了就是心智比较幼稚。

“老邵，听哥哥的没错，现在的女生不是随便谁都愿意帮的，帮了就......”

“就什么?”

“正主来了，以后慢慢跟你上课，不要变成傻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邵华眼睛看着球场，没留意背后的状况。感觉黄良碰了碰自己，转过身，看见贾茹和劳动委员王莹已经站在身后。

“大小姐也有兴趣看球了。”

“你们两个家伙，刚才又在密谋什么。”王莹说。

“我们是在看谁的球技臭，是吧，皮蛋。”邵华碰了碰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