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事端（1/2）

破庙前，人群让开一条道路来，太长公主周雅与初彤一前一后从人群中穿过，面色凝重。

庙门口，几个壮实的佃户手拿锄头镰刀把在外面。依稀能见到庙里面围拢的人中间老侯爷斑白的头发。

一个看似领头的人从庙里面走出来，黝黑发亮的皮肤衬着一双憨厚的模样，倒不像是假扮的佃户。

周雅与初彤打量着走近的人，身侧黑羽卫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刀柄，成燕尾式护卫过来。

太长公主面色庄严，自带气场。并不惧领头的佃户靠近，声音尽量平静：“你可是这些村民的领头人？”

麻衣短打的黝黑汉子干脆答是。

太长公主微微点头，语气加重了些：“你可知道，你带着一众村民围困堂堂一国侯爷，是重罪！”

黝黑的汉子忍不住双眼瞪出，红血丝布满眼球，激动道：“反正饿死也是死！如今咱们村儿一百单三户人家土地土地荒着，铜钱铜钱是假的！之前说好的全部没了！这是逼得我们无路可走啊！”

周围的佃户们听汉子这么说，群情激动，纷纷喊起来：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命！

其间不乏老弱妇孺。

黑羽卫看向太长公主，手中的刀握得已经肢节泛白。

太长公主轻轻摇头，双手向下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目光锁定领头的汉子，口中不停：

“假币的事情，本宫也是刚刚得知，陛下那边也已经有人送了消息，立马就会有官员赶来。你们有什么委屈可以找跟本宫说，本宫愿意为你们当证人！只是，如果村民还这么群起激愤，即便你们本来有理，那也是违了国法！你们不就是想让人为你们讨公道吗？之遥你们先放了永忠侯，本宫今日就与你们一道，等着官府来人，就地审案！你看怎么样？”

黝黑的汉子眉头皱起来，像是在思考。可是人群中有尖利的声音响起来：“不能放！放了你们拍屁股走人，拒不承认，报复咱们怎么办？咱们可是手无寸铁的庄稼人！”

立刻，呼应声此起彼伏，眼看刚刚的一番话就快要稳不住局面了。

可是如果人群一旦躁动起来，黑羽卫为了太长公主和恒王妃的安危，出手镇压，佃户中老幼妇孺皆有，即便是刀不出鞘，不伤人性命，可只要是磕着碰着了，那也只会激化矛盾。

原本还有所顾忌的佃户村民们只会瞬间化作吃人的兽，庙里面的侯爷跟庙外面的太长公主与初彤只怕难得全身而退！

千钧一发，初彤上前一步，顶着鼎沸的人群，高声大喊：“我乃永忠侯嫡长外孙女，陛下亲赐婚恒王妃陈初彤是也。且不说老侯爷一生端正，绝不会报复大家，就算是你们怕放了侯爷有后顾之忧，那我来给你们做质！你们信不过永忠侯府，难道还信不过恒王府？三月叛乱的时候，是恒王率军平乱保百姓平安。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最后一句话落，倒是让不少人忆起了三月初三的兵荒马乱，不少躁动的村民停下吵闹，直瞪瞪盯着看似纤弱的恒王妃，不由得心头升起一丝肃然：这王妃看着小小年纪，小小身板儿，倒是话锋咄咄，自有气势啊！

初彤见喊话有了效果，心头一喜，面上端正，继续道：

“假币一事的来龙去脉如今尚未清晰，村民们千万不要被人蛊惑，被居心叵测的人拿来当出头鸟。老侯爷年轻时候也未尝不能以一抵三。今日你们围困侯爷，侯爷非但没有武力反抗，反而一而再再而三不停解释。这难道不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吗？这难道不是希望还你们一个公道吗？太长公主以皇室之名为你们做主，上达天听，难道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人群里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佃户们互相左看右看，开始默默地寻找共识。越来越多人停止了嘶吼和哭闹。黑羽卫捏紧腰间刀柄的手心，全都是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从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偏袒任何一个人！所以你呢只管放心！先放了侯爷出来，有话好好说！”太长公主见形势有所好转，不敢大意，连连喊话。

黝黑的汉子抬头从人群中一一扫过，终是回头冲庙里面打了个响指。

破庙里的村民们从里到外渐渐散开来，也让出一条通道。

老侯爷周本阔掸掸衣摆，昂首走了出来。没人注意，这一刻，太长公主广袖中紧握的双手总算轻轻松开来，掌心都是一道道指甲扣出的深痕。

“太长公主，恒王妃！”老侯爷双手抱拳，弯腰道。声音因为之前的喊话，显得嘶哑了许多。

太长公主的目光将周本阔周身都扫过一遍，眼里的情绪尽管已经克制得很好，可依然止不住流露出担忧。

“你没事吧？”太长公主轻声问。

“老臣无事，劳太长公主费心了！”周本阔将目光转开，只盯着自己脚面，客气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