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M·agi·第十一夜（1/2）

( ) 焰火事件过后,小豆深觉自己当时那句“你真不考虑和我睡一下”简直是反进度神器。明明拍子气氛统统拿捏到位，结果被她一句话直接完毁突破点,进度条回归胶着……天可怜见,她说这话动机大概是险些被反攻略时本能自我保护机制吧……当然卡西姆少年一如既往渣萌,面对她爆炸性发言,他回答是丝毫不出意料之外“别犯蠢”,滑不留手地把这事儿给翻篇儿了——

不过有些开关一旦摁下，节奏肯定就不一样了——第二天小豆外出活动到黄昏回来和他碰面时，这货不像以往那样懒懒散散爱答不理，而是踹开疯闹人堆,特意往她这边走过来刷存感。

两人聊了几句公事，卡西姆突然伸过手轻轻按上她头顶，顺猫似摸了一下……手离开她发间时，方才还空空如也掌心已经凭空多了一枚闪着碎光耳坠。

小豆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空了一边耳垂。

擦，这群职业！

“干嘛，还给我……”

卡西姆避过她手，晃了晃那枚耳坠，幽幽眯起眼：“哪来？以前没看你戴过。”

“自己买。”

“你骗人是我教，谎话少说。”

“……昨天祭典时候拉米尔送。”

卡西姆慢慢“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品着什么似、一边撩起她发帮她重扣上耳坠。小豆笑眯眯没动，“你不没收啊？”

“没收什么。”他八风不动，“拉米尔眼光不错。”

小豆默了一秒，抬脚虚踹他小腿骨：“你这人真没劲。”

卡西姆轻松躲过，优哉游哉地掸着烟，又把话题拐回公事上：“今天赛娜普已经带着所有武器回来了，晚上就行动。”

小豆愣了一下，随即不置可否地应了。

虽说这边她刷了不少乙女日常，可该有正剧剧情其实也平滑并行，一样不落——就一周前，卡西姆买通一名贵族家侍卫长、袭击了对方置放财帛仓库。对方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王公，但好歹也是挂了王室名、吃着国库边缘贵族，这就相当于正式和王室宣战了——盗贼团性质也因此转变，从普通盗匪变成了起义叛乱军。

由于卡西姆情报灵通、盗贼团没有吃过败仗，团内人员数目迅速激增，比起以前人头混杂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贼团核心内人物想是破国后立、推翻王室，而后来慕名加入不乏只是想趁国难浑水摸鱼捞好处恶徒、流氓，局面越来越混乱，闹出问题也是迟早事。

就这种内忧外患情况下，某一日清晨，赛娜普带回了一批来路不明魔法武器。

小豆大概知道这是剧情转折点开始启动信号了。如无意外，接下来就是盗贼团顺理成章地进化成正式起义军、因装备了这些雾刀而实力大增，开始巴尔巴德王都各处点燃战乱之火……

而今天晚上行动正是序幕。

这是刚刚全副武装完毕盗贼团带有示威与试水性质一次大胆计划——直接袭击巴尔巴德主要港口刚刚靠岸一艘货船。

……

入夜之后，盗贼团开始行动。部署和以往一样，由核心干部率领可靠老成员充当主力先锋、后加入散兵负责周围放火吸引走一部分驻扎港口王军。

过程依旧非常顺利——与有备而来盗贼相比，港口外围王军简直不堪一击，被赶羊一样驱散成小股部队后鲸吞蚕食。小豆是跟随卡西姆一起行动，因为被围中间所以几乎没有动手，于一片厮杀声中跟着主力部队突入码头。

打眼看去，站前列卡西姆正面带放肆讥笑、冲身后盗贼们提声讽刺着王军无能。这种势如破竹情景下，盗贼们俱被他煽动得红了眼、士气高昂地紧随后，覆王口号连同火光一同冲破夜穹！

小豆看向少年高举手臂上紧扣黑雾刃。

阴霾黑雾萦绕如锐喙利刃周围，不一时扩散开来，沉沉压向货船内冲出侍卫、迅速将他们束缚，紧随其后就是杀气凛然盗贼，挥动冷兵器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一一碾倒。

小豆有点出神。

刚来到这里时她还不太适应手里没有提亚马特、体内没有流动魔力战五渣设定，巴尔巴德境内又少见魔法道具这种黑科技，长久普通生活几乎要让她忘了这里世界观了……不过眼下她感慨是另一件事。

这样想着，她转动目光，看向周围从货船中跑出来四散奔逃舞妓。

节庆期间港口互贸流量减少，因此王军部署会重调度、港口守备力量相应减少，现庆典刚过还未来得及调回原位，卡西姆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正面行动。这之前，他还特意安排人带了一批舞妓以节庆名头勾走了货船上一大批得用水手和侍卫。因此虽然场面看似激烈，但实际上盗贼团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这样手段卡西姆一直用，亦给百姓造成了起义军每次与王军对上都战无不胜假象；而实际上若真正面对上巴尔巴德正规军，以盗贼团这样散兵游勇是没有胜机。

不知怎么脑海里久远回忆就被调动出来。小豆依稀想起自己攻破伊辛那天，战役中被俘虏乌鲁克援军被押解到她面前、全军雷动欢庆胜利；一片兵戈血雨中，闪大王派遣使者正好此时到来，送来嘲讽基什人与厄伽王信，时机简直蕴藏了至深恶意。当时基什全军因吉尔伽美什不堪入耳侮辱措辞而群情暴怒，谏她直接砍下了所有乌鲁克俘虏与大将头颅。

事后想想闪大王真是好神格，光明正大地借刀杀人，一只泥板就逼得她不得不替他砍了那些被他特意派来送死、不服他乌鲁克将士。即便知道他意图，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当了一回他手里刀。

将子民当做蝼蚁，不为他用便灭杀了，要使用时便如臂指使、毫无负疚地将千万人生死命运当棋盘般摆弄，还要让余人歌功颂德，认他是天命所归有气节英雄、至高无上王。居王位者回顾登基路，总少不了乍一看神格满满诈欺与洗脑。

小豆抬起眼，看向前方卡西姆背影。

……就像现这样，已经初具雏形。

盗贼们鱼贯侵入货船，舱内剩余水手不堪一击，被一个接一个地扔下了海。一时间惊怖惨叫与盗贼们张狂吼叫声混杂，间以货箱被粗鲁凿开、货品到处乱扔嘈响。小豆乱哄哄人流中穿行，一一查看各个舱室以防收拢货物时出什么纰漏。

盗贼们行动迅速，不一时就已将货舱大略搜刮过一遍，卡西姆命令下开始撤离货船。只是片刻之后，码头另一头突然骚动起来。卡西姆警觉地抬头眺去，“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就看到港口四面八方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热芒，无数手执火把王军正从四面八方涌入港口！与港口里原本守备王军不同，这数队王军步调整齐肃杀，显然战备充足。

卡西姆变了脸色——按照他所计算时间，就算得知港口被袭击，调动附近军队来援助也不可能会这么。港口外围有瞭望盗贼，却全然没有示警——只是没等他再想下去，已有盗贼当先冲了出去！

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盗贼毕竟只是普通恶徒，并没有多加思考，满以为来王军也和之前守备军一样无能，全然不顾卡西姆命令继续向前冲。一时间贼团人分成了两股，一部分刚被吸纳入盗贼团不久亡命徒拼命冲锋，其他由哈桑等人率领盗贼则令行禁止、围了卡西姆身边。

将领喝声中，王军们整齐划一地地递出雪亮尖矛，齐齐朝当先冲出盗贼们刺去！

盗贼团所配备冷兵器大多是弯刀与匕首，受长度所制、又只会胡乱砍杀，训练有素矛兵面前不堪一击——长矛铿锵交错，或互相掩护其他前锋、或借兵器优势疾刺，不过数秒之间，冲前面盗贼便被就地刺杀！

冲杀中盗贼气势猛地一滞。下一秒，卡西姆充满戾气高喝响起：“突围！”

兵戈相交之声与喊杀声再次充满了整个港口。

赛娜普紧随卡西姆身边、举起手上雾刃。赤红致幻雾气炸开飘向远处王军、掩护卡西姆一行，而外围只是使用普通武器盗贼就没那么好过了，被王军一面倒地碾压。

小豆瞳孔微缩，看向了远处。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次大概是被王军反过来包抄了，大可能就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港口四通八达，有雾刀这几支主力要突围出去并不很难，可按照这样势头，就算能成功撤离，这里折损盗贼数量也无法估量。

王军渐渐缩小包围圈，每次盗贼们冲出一道缺口时都会有一些走外围盗贼被王军刺伤倒下。情况益发混乱，就众人突破到王军较少港口北侧时，小豆又一轮激斗中被人流冲散，和卡西姆错开了十几步远，被推搡到了外围。雾气太浓，她一边费力地拨开人群辨别着卡西姆方向、一边抽出腰间弯刀，警惕着周围——很就有一名刚刚刺倒对手王军朝着她所方向冲来！

小豆握紧手里弯刀、微微弓起背，正全神贯注时，斜侧方货堆后突然冲出一个身披斗篷高挑身影，迅速欺近那名王军身后，猛地伸手卡住他脖子、举起手中匕首干净利落地割破了他喉管！

王军应声而倒，露出其后偷袭者。他摘掉兜帽，露出一头火焰般红发和一张熟悉脸——

小豆愣了一下，“拉米尔！”

拉米尔反手握住匕首斗篷上擦了擦，步朝她走来，“发现不对我就带人赶过来了。卡西姆他们怎么样？”

“走散了，他们那边。”小豆速答着，“北边守备疏松些，卡西姆准备带人突围。”说着就转过身朝卡西姆方向走去。

拉米尔点点头，紧走几步走到了她身后，就她转头一霎那，倏地自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口鼻。

小豆根本没有防备，只觉得他掌心传来一股绵绵香气，吸入鼻腔后脑子猛地晕眩起来。迷糊中背朝后倒拉米尔胸口，豆儿完全毛了。哦次，这什么展开……

耳边喊杀声渐渐听不清，似乎有什么人喊她名字。

意识陷入黑暗。

……

察觉到小豆被人流挤散后，卡西姆立刻示意哈桑和赛娜普折回一些。王军攻势未缓、冲杀不易，卡西姆混乱中突然听到赛娜普呼喊：“头儿！豆子那边！”

卡西姆踹开人群出去时，刚好看到袭击小豆王军被拉米尔杀死。由于视野死角，小豆那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他，和拉米尔对答几句转过身、随即又被后者捂住口鼻晕倒情景被他收眼底。卡西姆愕然一瞬，神情猛地一沉，疾步走了过去，“你干什么？”

将软倒小豆稳稳接住，拉米尔抬头看向一脸煞气卡西姆，微微叹了口气。

一旁刚赶来赛娜普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也冲了过来。刚迈出几步，她身后暗处突然幽灵般窜出一名与拉米尔一般身披斗篷人，以骇人速度将她击晕！与此同时，卡西姆和哈桑身后也同时窜出数人。前者反应极，腕上雾刀浓郁黑雾翻滚着缠住了身后偷袭者，可袭击他人竟然轻飘飘地穿过了重力骇人有质黑雾，顷刻间挥臂狠狠地敲击了他后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