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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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似乎经历了整个世间的沧桑剧变，那血色旋涡如一个时空隧道，似要让他永堕其中，就像在做一个沉寂冗长的梦，他看到岩穴里那些江湖中人临死前扭曲的面孔，他们放弃了挣扎，只用一双双死鱼般的眼珠子死死瞪住江源，这让他有种错觉——是自己亲手取走了这些人的性命。

那些人张开黑洞洞的嘴，拼命想要发出一声凄厉呐喊，然而江源什么也听不见，他的耳膜似乎早已破裂，又似乎是在看一出默片，默片中的角色在向他撕心裂肺地喑哑。

江源眼皮猛地一抖，睁开了眼，然而仅仅是一眼，他便情愿自己是在做梦，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血红，地面是红的，岩壁是红的，甚至，天空也是红的。

他使劲挤了挤眼睛，那天空的确是红色的，或者说，是他头顶的岩壁，一片暗红。在昏郁无光的环境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它们似乎有着生命，如今一息尚存，还在苟延残喘，如心脏般，翕翕律动着，又如荧光石般，透露出丝丝黯淡红光，像一条巨大的血管。

他正处于一条狭长的岩穴甬道之中。

“小子，醒了？”一只手忽地敲了他一下，江源抖了个激灵，脑海中顿时冒出刀三的模样，于是缓缓转过头去，却看见一张与想象中不一样的脸。

江源打赌，如果他此时站着，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发现这个人，面前这个人，一米出头的个头，如一个孩子般的体格，却有着成年人成熟的面孔，这是一个侏儒。

侏儒此刻站立在地，正好比蹲坐着的江源高出一头，他穿着一身褐色的衣服，萎缩的四肢上，是一张成熟男子的面孔。这让他想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随即又摇了摇头——七个小矮人可没有这么不讨人喜，鉴于白雪公主的作者格林兄弟并不是黑种人，他还能排除小矮人的脸绝不可能有这么黑。这个侏儒除了身形“娇小”之外，他的脸还格外的黑，像是被囚禁已久的黑矿工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如此风度的侏儒吗？”侏儒再次敲上了他的头，这次加大了力度，“小子，傻了？”

江源咽了口唾沫，“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侏儒将黑黢黢的脸凑到江源跟前，“重要的是，我救了你的命。”

江源忽地想起刀三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想起他眉眼那道恐怖的疤，想起岩穴里被他和那黑衣人无情屠杀的众人，想起了那由鲜血汇聚而成的旋涡。

“刀三！”江源惊悚起来，顿时扭脖子四下张望，庆幸的是，那张恐怖的脸并没有出现在这周围，他松了口气。

“你放心，”侏儒笑呵呵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江源面色一变，“怎么死的？以他的身手，谁还能斗得过他？”

“当然是我，”侏儒面不改色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治得了这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