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舞龙会（叁）（2/2）

舞龙的人在祠堂大门前摆好架势，锣鼓齐鸣，鞭炮烟花轰轰作响，本来是象征美好的舞龙仪式刚开始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祠堂并不是村子的正中间，而是处于比较边缘的地带，从前那个地方是中间，但是后来的村民建房子的位置变化了，慢慢的就不是中间了，现在的问题是，神龙点灯的话，总有个路线，那么关系到谁家是第一家，怎么走的问题，有两个村民就这样争执起来，这家说要往这边走，那家说要往那家走，两人争着争着就打起来了，甚至某一家的一个亲戚拿出菜刀要砍人了，最终被大拉住了，不然这个舞龙可就开场见红了。

陈墨是龙头在最前面，所以将这场风波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心中无语至极，这么点破事也能吵起来打起来，还能见家伙，可真是的，心里默默沟通敖陈。

“敖陈大人，这个争执意义何在呢！都是一个村子的，点灯先后难道还会有不同吗？”

敖陈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到陈墨心里面，“怎么会没有意义了，利益使然，普通人的想法就是第一个总是最好的，或者说是优待的，最后一个肯定要比其他人差，这是天性使然，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人啊！”仿佛看透了世事般的无趣，这就是敖陈给陈墨的感觉。

“是吧！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大家记住的只会是第一个，谁会去在意第二名第三名，更别说最后一名了，第一名总是会被优待的，只是敖陈大人说的没有不同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点灯仪式其实是没有用的吗？”

“呵呵，千百年前或许有用，但是现在没用了，也罢，就跟你说说吧！在你看来，龙王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是神道吧！神灵”陈墨脱口而出，在他眼里龙王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龙族之王，而应该是道家典籍里的神灵，香火神灵。

“没错，最初的龙王确实是龙族，但是龙族早就消失在历史中了，而村子的祠堂里供奉的龙王则是香火愿力凝结成的神灵，而我就是一个香火神灵，既然是有香火愿力凝结成的神灵，力量来源就只可能是香火愿力了，只要有香火愿力我就永远不会消失，力量会随着香火愿力的变多而增强，自然也就会赐福提供这些的信众，但是。。”

陈墨对这些还是知道一些的，很多仙侠小说里其实都写到过，而且不是瞎写的，都是有根有据的，这些东西大多来自道家，道家有册封神灵的能力，神灵分为天生神灵和人道神灵，天地神灵需要的是天地的功德，而人道神灵不仅需要天地功德，但是更倾向于人道香火。

“但是，随着时代变迁，这个世界的人们能力越来越强，对神灵的依赖已经微乎其微了，以往的人类想要活下去实在太困难了，天灾人祸，干旱，瘟疫，战争，更别说凡人根本就抵抗不了的修士，所以想要活下去的人们就自发的在内心祈祷有一个存在能够庇护自己，随着信仰的人多了，愿力聚集起来，加上稍稍的引导，人道神灵就出现了，人道神灵就是为了在某个领域保护或者顺应信众的愿望而存在的，自然会回馈信众的愿望，而且他们和修士不一样，修士们可能会不顾凡人死活甚至视如草芥，但是神灵不会，神灵会珍惜它的每一个信众，两者差别对待，导致凡人们越发崇拜神灵，而神灵也会珍视凡人。”

“只是啊，凡人们既是最虔诚的信徒却也是最容易背叛的恶鬼，随着那个艰苦年代的过去，人类的文明开始发展起来，末法时代的到来，修士几乎消失殆尽，人类开始真正统治着这个世界，从前对人类来说无药可救的瘟疫被攻克了，不可预知的节气变化被预知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人类已经不需要向神灵祈祷就可以活得很好了，既然这样，那么还有必要祈祷吗？随着书籍的普及，教育的普及，众多娱乐活动的增加，神灵甚至连最简单的精神寄托功效都失去了，特别还是这个国家的政策，神灵更是连最后的生存土地都要失去了，这个状态下苟延残喘的神灵有什么能力赐福，有什么能力显灵呢！所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有什么区别呢！”敖陈不带感情的说出了神道的变化。

“是这样啊，可是敖陈大人我看你好像跟你说的那些神灵很不一样啊！”陈墨心想怪不得根本就没有神灵的传说了，国家的不宣传政策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这些神灵要么死去了，要么只能躲在角落里喘气了吧！

“我，我是特殊的，我不是人道神灵，我本来是修士，只不过遭了人劫才不得已选择神道的，所以香火愿力对我有作用，但是作用不大，我也不会因为失去了就苟延残喘。”

是吗，原来敖陈大人是特殊的，这样就能理解了，为什么敖陈可以跟陈稳做朋友，为什么在末法时代敖陈一样活得有滋有味的，但是陈墨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谢灵运到底是谁，敖陈大人肯定跟他关系不浅。

“哦，是谢灵运帮你走神道的吧！他到底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墨询问道。

“谢灵运，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可以是道友，可以是师长，可以是对手，但是最好不要成为他的敌人，他的故事我不便多说，你们的历史上不是有一个叫做谢灵运的人吗？那就是他的化身！想要了解他，自己去查吧！”

陈墨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路线以前确立下来，就要出发了，陈道庭在催促陈墨，陈墨只好将话吞进肚子里，举起龙头出发了。

陈墨举着龙头跟在陈道庭后面，前面是两个专门放鞭炮的，道理两旁小烟花轰轰轰的，锣鼓乐队紧跟着在后面，点龙灯不需要怎么舞动，只需要在每一家大门口做做样子就行了，然后将龙头立在香台前面，等着那家人叩首祈福，唱词人祝词就行了，如果有要求的话，龙头还会跟着龙珠在内屋里舞一舞，沾沾龙气，不过一般是新房子才会有这个资格。

威武的龙头在陈墨手上灵动的舞动着，追逐着龙珠，带给每一户人家灯火，大年三十正好要开始彻夜点灯，这个龙灯更是寓意就比较多了，一来是这边的习俗就是每年过年那几天都要通宵点灯的，以前是油灯，现在是电灯，二来是龙王点灯寓意赐福，这个灯更多的就是蕴意上的灯，它是蜡烛的灯火，所以龙王点灯其实就是用龙头内部的龙蜡火点燃每一户供桌上的蜡烛，也寓意着薪火相传。

整个过程除了老人们会觉得欣喜年轻人们都会觉得无聊，因为龙身根本就是十几分钟一动，龙身太长了，而每户人家隔得又不远，所以经常是龙头点完好几家的灯，龙身才能动一会儿，然后就得一丝不苟的站得笔直，不能动干站着，挺无聊的。

龙身的每个成员又是村子每户人家的男丁，每到一户人家，自然某个人就会出列，让人代替，他就会回到自己家里，跟着家人一起跪拜，请求龙神赐福，来年事业顺利，家庭和谐，仪式完毕之后又会回到原位。

就这样，舞龙队伍一户人家一户人家的停留，赐福，点灯，然后转移，到陈墨家的时候，陈墨没有下来，显然他现在代表的是龙头，某种意味上代表龙王，不在需要去祈求赐福，因为没有意义，陈墨家就是陈舟民和沈梅陈芯三人祭祀，特别是看到陈芯在自己面前磕头的时候，陈墨差点笑出声，挤眉弄眼的朝着陈芯做动作，陈芯都要气炸了，要不是老妈在一边按着她，估计早就炸毛了，哈哈，想想就好玩啊！

最后一家是在舞龙场地边上的人家，整个队伍在村子里绕来绕去走了几圈，才算将所有人家走过，最后回到场地集合，此时天也黑了，举龙灯的八个小家伙按照指示，将灯笼挂在场地的八个角落，烟花在天上一直就没有听过绽放，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龙身的灯都点亮了，围绕着中间层层环绕着，中间则是龙头和龙珠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