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江县少年和书生(1/2)
从此以后,井田村又少了一个人,但后山的坟地却没有多一座新坟。
井田村的刘旸举人为此在最近一次踏上了村里的私塾。刘旸他不能容忍村外来的一个秀才让自己村里的子侄去送死,大吵大闹,可是没有任何结果,只是村里面多了对这个破烂书生的唾弃。
谁叫他让吴钩去白白送命。
破烂书生送给了刘旸一句话:“天下本来就是残酷的,你拼了命的考上举人,不就是想要离这份残酷远一些嘛?”
刘旸沉默以对,六年前的他为了能赶上考试的时间,自己独自一人横穿了整个十万大山,用浑身的伤痕换来了一个举人的身份。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地位,而目的只是不想成为每日要与天地斗、与猛兽斗的村夫,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都要用命搏才能过活下去。
井田村就在惋惜痛憾的氛围里继续过着与天地斗与猛兽斗的生活。
吴钩的离开,会让井田村人都记住这件事情,都会记住命中的无奈,但这并没有改变他们的生活。
唯一有了改变的是朝狗。
朝狗每天都很认真的和先生学书文,一天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在私塾,剩下的时间就独自一人上山打猎。
他和二宝一起猎了一头老虎,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去拦他上山打猎,他也不太愿意别人和自己一起打猎。
日子得继续过下去,吴钩离开了很久,久的让人忘记了时间,也开始逐渐忘记吴钩这个人,只不过那间屋子还保留在那里,谁也没有想过去推了它另起新房。
破烂书生还是过着他一成不变的教书生活,朝狗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要帮助二宝报仇。
破烂书生什么都没有说,问了许久,他才说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嘛,我吃了他半个馒头。”
朝狗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他不会忘记在出殡的前天晚上,破烂书生走进二宝的房间,对着二宝说:“你如果想复仇,我可以帮你去拦住那两个军人。”
“他们是修行者,就凭你这点打猎的本事是永远报不了仇的。你也要变成修行者,你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慢慢的羞辱、折磨、虐杀你的仇人。否则你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修行者很强大,强大到你想象不到的境界,这种境界可搬山填海,可翻云覆雨,可长生不老。你也要达到那个境界,你才能远离这个残酷的世界,你才能活在残酷之上。但,你要先经历这种残酷。”
朝狗收回望向私塾窗外的眼神,不再多想,兴许二宝一去,自己这个兄弟,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
吴钩的名字取得不好,吴钩以前指的是一柄青铜弯刀,然而是刀必然要见血。吴钩不同于其他的柴刀、菜刀,原本就是在战场上使用的杀人利器,可能注定了吴钩这一辈子都是要充满血腥味的,以前只是在山上打猎,现在却要上战场杀人。
一个背负着大弓和砍刀的人走到了大唐西北的边界军营。这里被朝中那些锦衣玉食的官人们叫做北边,是他们不太愿意想起或者是不太愿意提起的地方。
荒漠、干旱、物质缺少这是他们对这里的印象,除此外还有粗鲁、野蛮、杀戮,在他们眼里这里是一处发配政敌的好去处。
但是其他人更愿意叫这里漠北。
漠北指的不是一座城,指的是一片绵延千里的荒漠,这里紧靠着月氏国、金帐王庭、西戎国、荒族部落。这还只是漠北十八国当中比较强盛的国家,若要说起来,漠北其是就是一块战乱之地。
镇守漠北的是大唐的镇国公、骠骑大将军林子无。
吴钩站在漠北城的路口,看着与大唐南方完全不同的土胚房,这里就宛如荒蛮。
他现在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从怀里面拿出三天前买来的一块饼,合着着漫天的土尘咬了下去。
一个半月前,林子无就和吴钩沿着两条不同的路往漠北走,林子无只是嘱咐过吴钩必须在十二月初八的时候不早不晚的赶到。
而今天就是十二月初八。
吴钩拿出林子无临走前给他的腰牌,就往着漠北城的中央走去,那里是将军府。
漠北城算不上是一座城,它只是一个防御的关隘,在这里驻扎的是五万的漠北军,没有太多的营商和外人在这,有得只是持刀握枪的士卒。
要不是吴钩拿着那块腰牌,他早就在漠北城五十里外被斥候射死了。因为要来漠北城的只会有运送粮草的军队和有军队保护的商贩。
“站住。”
吴钩来到这座没有石狮子、没有匾额、没有红漆大门的将军府外,将自己的令牌递交上去。
“等着。”
穿红甲的侍卫,一把拿过令牌,往将军府内跑去。而外面十名红甲侍卫则是将手按在了刀柄上,看似在缓慢踱步观察四周,实际上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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