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苏绥的智商还没那么高。
到了观众席，几个人的座位还是连在一起，很巧，沈霖轩这一次仍在容九的身后，五个人一碰面，庄予正跟苏绥便连连看向容九。
看热闹的意思很明显。
容九故作不见。
但今天的沈霖轩并没有像昨天一样，一直盯着容九不放，他似乎很虚弱，眼神也没有昨日般的犀利，看了容九一眼就避开了视线。
容九觉得奇怪。
就座后，听到身后座位不时传来一声咳嗽，还有阿青小声的询问，“少爷，你没事吧。”
容九眉头皱紧。
“没事。”
沈霖轩冷淡地答了阿青一声，然隐藏在声音里依旧是中气不足的虚弱。
庄予正跟苏绥在一旁聊天，白凌昨晚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正在闭眼休息。
身边的安静越发衬得身后的动静明显。
容九还是回过了头，这一回头只是因为她还是沈霖轩的主治大夫，而非其他。两个人的视线一碰上，容九的目光坦荡，在看到沈霖轩苍白的面色，容九第一眼便沉下了。
容九冷眼看向阿青，“我给你的药你没有按时给他服用？”
阿青听到这话，神色不禁一震，他再不喜容九也不会拿主子的身体开玩笑，着急地道：“我都熬了的，少爷也用了，每天准时，从来没有落下。”
容九微怔，那不应该。
只要照着她的方法吃药，不敢说沈霖轩能百分之百地恢复以往的体质，但也不应该变得更严重啊。
容九忍不住盯着沈霖轩，到底还是伸出了手，抓住了沈霖轩的手腕，探上了他的脉象，沈霖轩没有拒绝，触手的温度叫容九神色就是一怔，竟然高烧不退。
这……
容九狐疑地盯着沈霖轩，很想知道他这一天之间到底干了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阿青想说些什么，被沈霖轩冷冷地斜了一眼，便闭嘴不言。他如何能说，自家少爷在容九的庄子外头等了一个晚上，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她出来。
以至于着了凉发起了高烧。
这话一说出口，阿青知道自己一定会埋怨。
想要埋怨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容九不知道这对主仆的想法，声音带着疏离，还有一分压抑的不悦，“我虽然能治病，但不是药到病除的神医，你如果不配合我治疗，就算我有登天的医术，也帮不了你。”
沈霖轩闻声却从容九手里收回了手，冷冷道：“我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
他本来就被剥了玄丹，就是之前的底子再好，体质也会跌到一个低谷里，若是再不好好调理，将会悔恨一生。
“我不是在开玩笑！”面对沈霖轩的不配合，容九沉下了脸，说，“你如果还想要恢复以前的修为，就不要乱来！”
沈霖轩却看向她，眼眸浮过一道流光，有些灼灼逼人，“如果我恢复到以前，你会回来吗？”
容九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是阿青也是一愣。
一旁的白凌倏然睁开眼睛看过来，眼镜危险地眯了起来，但沈霖轩仿佛没有看到白凌，眼中只有容九一个人，声音轻得微不可闻，却藏着坚持。
“你会吗？”
不会。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询问。
容九皱着眉头看着他，沈霖轩笑了笑，已然知道了答案，目光看向了比试台。
竟是不打算跟容九说话了。
容九想说些什么，又觉无话可说，沉默地转过身，在她以为沈霖轩已经放弃时，男子的话几不可闻地传入了容九的耳朵里，很轻，却透着不移的坚定。
“我不会放弃。”
容九背脊一僵，悄然握紧了拳头。
何必呢……
他们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
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况，她跟沈霖轩两个人已经画上了句号。
容九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了白凌，忽然很想带着白凌换个位置，但这样一来疏离也太过故意了，倒显得她心虚了。容九一时看着白凌不动，而这个向来最爱吃醋的男子这一次却揉了揉她的头，说道：“等会就到你比试了，专心点。”
容九点了点头。
收敛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十万人的观众席竟坐满了十之八九的观众，便是前方的二十排留给选手的位子，也是坐得密密麻麻。容九跟庄予正、苏绥都没料到这情况。
“怎么觉得这次角斗大赛都集中到a区比试了。”苏绥意外地问。
容九亦是有这感觉。
就是比试入口，都从之前的一个换成了六个。
似乎十二个区的比试都集合到了这里，而这时候比试台也出现了变化，一阵咔擦声后，石板缝隙里有流光升起，流光的出现引起了观众席不少的骚动。
而不过片刻，流光也将一座练武场大小的比试台分割成了十二座决斗台。
观众席发出一阵哗然声。
容九跟庄予正两人对视一眼，猜到了大会的做法。
这是要集中比试了。
只是昨天a区被拖慢的进度，又要如何补回来。
很快，有新消息下来。
庄予正回来道：“规则不变，昨天未进行的比试依旧进行，只是会同时进行好几场。”
容九眉头一挑，这是要赶进度了。
只是能赶得及吗？
十万人看着a区赶进度，总觉得受宠若惊啊。
但反过来推算一下，若真的为了给里斯阳收拾小尾巴而逼得角斗大赛改赛制改规则，这里斯家的权势也可以说通天了。
虽然现在只是改会场。但因为会场太大，这一点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容九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她对庄予正跟苏绥道：“若是我们能抽到同台的比试，大家都注意些安全，我瞧着总有些不太对劲。”
那十二道流光看起来不太稳固的样子。
庄予正跟苏绥颔首。
三人都在等待叫号比试，率先开始的十二场比试果然都是a区的人，这些年轻的修士一跨上这样的武台，总有些怯场跟不自信，有好几个都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不意外地被判了失败。
而留下的人则顺利晋升了。
数场比试过去，容九发现a区整体的实力比起昨天大降了不少，怕是知道里斯阳在a区后，这些人都拼了命的往外跑。不敢逗留。
这样一来，缺乏亮点与精彩度的比试，自然就遭到了观众的嫌弃。
满场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打着瞌睡。
这是无聊到了一个程度了。
在观众的情绪影响下，上头的选手们发挥得就更不好了。
容九也觉得整这么大的会场，实在过于没必要，所以她总觉得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
而随着邵康建的上台，今天这座会场才露出了真正的目的！
赛制，果然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