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老匹夫（1/2）

“你当真以为坚守有用？幸亏当时是赵括上场，否则的话，你信安君的盛名就彻底毁了。”嬴政语气中带有一种讽刺意味。

“如何能毁？我看到时候毁的很可能是你们秦国武安君的名声吧！”廉颇显然不相信嬴政的鬼话，认定坚守策略有用。

“坚守？坚守的时候，赵军将士上下，究竟吃什么？”嬴政反问一句。

“粮草。”廉颇说出这两个字后，停顿了一下。

“你们赵国本就粮草不济，加上被围攻，补给更是困难。而我们秦王一声令下，百姓呼应，发动百万精壮，开辟出水路，如此下去，粮草源源不断，自然不用担心。”嬴政高声说道。

“确实如此。”廉颇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嬴政的说法，当初交战的时候，粮道都被秦军切断了，断了补给的赵军，再坚守下去，下面的士兵很可能会哗变。

赵胜见形势不妙，眼珠子一转，出了个好主意，朗声说道：“倘若我们赵国一边与秦军僵持，另一边则联系其余六国，形成合纵之势。如此的话，秦军不战自溃。”

“合纵？六国曾经合纵多次，逼迫到我秦国的函谷关，但却被我们一一化解。依我所看，合纵是很难的事情。且我们与燕国向来有联姻，很是友好。我秦国与齐国的关系，也是不错，齐王称作东帝，而我秦王则是称作西帝。”嬴政朗声说道，一一叙述，对于各国的情况闲手拈来。

“即便没有齐国与燕国，还有剩余三国，一样能够给予赵军极大的帮助。”赵胜咬牙道。

“韩国，自不用说，刚为我秦军新败，况且秦军防止万一，派兵进攻韩国的堠氏，韩国只要敢动一下，秦军的铁蹄就会踏破宜山的城门。至于魏国，在二十年前的伊阙之战，已被秦军打残，压根没有多大力量，楚国也是如此。”嬴政继续说道，但楚王那件事情的确不大光彩，没有细说。

韩竭也是深有感受，当初秦军袭击堠氏，压得韩国死死的，能守住已经算不错了，更不要说援救赵国。

“但如果他们援助我们粮草，却是可行。”廉颇高声说道。

“粮草？廉颇将军说到点上，但却不对，大军交战的时候，是什么季节？”嬴政摇了摇头。

“八月，有什么问题吗？”廉颇说道，他准备坚守的时候，正是农历八月。

“廉颇是战国名将，擅长攻城拔寨，征战四方，但却不知道君王要考虑的事情。八月正是秋收时分，是百姓最喜爱的季节，但此刻秦赵交战，征用了大量的劳动力，导致农田荒废，稻谷都烂在了田里。

这正是其余五国乐于看到的事情，秦赵都是大国，兵强马壮，磨刀霍霍，此刻相斗，他们恨不得两国都全军覆没，国力大损，怎么可能援助赵国粮食，即便援助，很有可能援助赵国一粒大米。”嬴政轻笑一声道，对于七国的形势了如指掌。

最后嬴政更是拿出一粒大米来调侃。

韩竭却是暗暗心惊，他当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魏国不援助赵国，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此人当真可怕，目光有神，洞若观火，仅仅是在赵国做质子而已，却是知晓天下。

“若是如此，秦国不也大损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相对于赵国而言损失小一点而已，但却能够占据上党，已经足以。”嬴政说道，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承受得起的。

秦国占据西方，若想进一步扩大，就需要消灭韩、赵、魏三家，才能在中原站稳脚跟。东出之路，除了上党之外，有两条，

一是晋阳，

二则是通过轵关陉或崤函通道去打魏国。

晋阳是赵国的旧都，赵国的开国君主，赵襄子曾经依靠此城，抵御智氏、韩氏、魏氏三年，即便用水淹的方法，都无法攻破此城。

如此可见，此城的防御力极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至于崤函通道，此处地形极为诡异，北边是王屋山，南边是黄河的狭长的通道。

秦军曾在此与晋军交战，被藏在山中的晋军偷袭全歼。除非秦国脑子发热，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再走着通道第二次。

“公子既然说他国不能援救，那为何我能够请来魏楚的救兵，你们秦军为何会在邯郸溃败。”赵胜冷笑一声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不救，是想消耗秦赵两国的力量，现在救是不想让秦国独大，所以让赵国能够喘口气，但如今的赵国也就只能喘口气而已。”嬴政盯着赵胜淡淡的说道：“就凭你，你真以为你这张脸值几个钱？”

“你！”赵胜勃然大怒，指着嬴政怒道：“小儿，安敢如此羞辱于我？”

“便是羞辱，你又如何？”嬴政冷笑，看着赵胜：“败军之将，也配言勇？”

廉颇不语，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一针见血。如今军队虽然战胜了燕国，但这是燕国，若是秦国，再来开战，赵国未必获胜。

“经上所述，即便再来一次，再来一百次，赵国都没有办法战胜我们秦国。即便是坚守，我们也可以围点打援，一步步蚕食赵国的兵力，压根就不用担心其他国家会来救援，所以长平之战秦军必胜，赵军必败。”嬴政高声说道。

赵国甲士们原本不屑嬴政，但此刻却是都低下了头，满是沮丧，长平之战本就会失败，但赵国必须要争这上党，倘若失去上党，赵国就被秦国掐住了喉咙一样，大军随时可以突袭邯郸。

“小儿之言，不得当真，戏言而已。”廉颇死不承认，倚老卖老起来。

“廉颇畏秦如虎，倘若你真的不怕我们秦国，当初赵括被秦军围困，你为什么不带兵驰援？终归到底，只会倚老卖老，装模作样，却不敢真的带兵过来。人人都说廉颇是虎将，在本公子看来，廉颇只是个胆小如鼠的老匹夫而已。”

“嬴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我们赵国的宴席上羞辱我们赵国。”廉颇已经失去了理智，怒意涌动，一掌打在桌子上面。

坚韧的桌子，当即碎裂，木屑与食物残渣一起，四处飞溅。羊肉、香蕉、水果刚好被廉颇的大手拍中，呈扁平状，就像是砧板一样。

燕丹却是不管这些，冷笑一声，道：“原廉老将军是畏秦如虎。”

“怪不得当时跑的这么快，原来廉老将军当时知道打不过，所以直接就跑了。可怜赵括，为赵国鞠躬尽瘁，却落得纸上谈兵的名声。”高渐离跟着挖苦道。

廉颇与赵胜几人，都在讽刺燕国，此刻有机会，他们自然不能让赵国的那些家伙好过。即便再乱来，赵国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顶多克扣一下用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