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青春启示录（1/2）

赵天成把山东张先送进了医院处置之后，原本打算和山东张一起回到饭店去吃饭的。但是山东张被医生留了下来，说需要进一步检查，从直观上看上去，很可能有部分伤口发现了感染，因此是不能再耽误了。所以山东张只能是留在医院里配合医生开始做起检察来了。

赵天成只好自己先回到了饭店去了。

钢子也把自己受伤的兄弟们送到医院去安非差不多了，这才回到了饭店。钢子在回来时，顺路从银行里取出了10万块钱。见到赵天成二话没说就把一个黑色方便袋递给了赵天成，“是我的兄弟们得罪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曾敬意。”

“那就谢谢了。”赵天成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钱，他也没客气收了起来。然后趁着上菜的时候，他把钱送去车里，还打开那袋子看了一眼。然后用件衣服包裹好了扔在后备箱里了。回到大厅时，菜已经开始上来了。赵天成的心情很复杂，看着这一百多人的饭局，心理有种说不清的迷茫。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打推杯换盏之后，赵天成把所有人朋友都打发走了，自己又打车回到了医院。听医生介绍说，患者的伤口好象伤到了筋上，所以必须住院仔细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赵天成看着眼前的兄弟，他发现山东张被打得是有些太惨了，赵天成觉得自己有愧于这个兄弟，所以他坐在了正在打点滴的山东张的床边儿。

“老板你要是忙的话就去办你的事儿吧，我这没事的。有小李子一个人就行。”山东张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还是少说两句，好好地闭上眼睛休息吧。”赵天成说完这些看了看身后的山东李。

“你俩都处没处对象吧？陪护这样事儿，最好是有个小姑娘来作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咱没有，他处了。咱嘴笨，说不来。”赵天成笑了，一听见谈对象的事儿，山东张的眼睛一亮，人也精神了许多，看着赵天成笑了。而且是那种笑得特别灿烂的那种憨笑。

“老板是过来人了，在这方面肯定上个老手。要不然就让老板给咱们讲讲他搞对象的故事呗。”

“你们俩想听吗？”

“想听，想听啊。”

“咱也想听。”两个人都热衷于听听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那好吧，我今天反正也没有啥着急的事儿。那就趁着酒劲儿，就吹吹我当年办的那些傻事儿吧。”

两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赵天成，等着他讲过去的故事。

那是 1980年的夏天，我高中毕业了，也参加了当年的高考。当时同班绝大部分同学当时都考上了大学，只有不几名同学落榜了。说实在的话，人要是点子低，喝水都塞牙逢啊。当时我没有考上大学可把自己给窝囊够戗，足足让我苦恼了好一阵子。几乎整个人都崩溃了、绝望了。

我当时觉得自己真的太没有面子。甚至可以说我是在极其压抑的氛围里开始了那艰难的复读生活。复读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太乏味了。每天又要象上高中时那样没完没了地上课，写作业，然后参加各种各样的考试。单调的生活几乎让人窒息。

可算盼到了放寒假了，这才叫人感觉到有了些希望。因为冬天到来了。我一直追求的那个女孩儿就从北京该回来了，那个女孩子是我们班所有男孩的偶象，这么说我觉得都不算过份吧。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夸张的成份在里面的。至少现在想来应该是这样吧。

那个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可以称得上是校花儿级别的女生，她叫孙威威。孙威威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大高个，用现代最流行的词儿，那就是一个大个、漂亮、白。智商也很高的，她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春风得意的她，更是招来了许多有为男孩子们的热情地追求了。

冬天放寒假了，孙威威终于回来了。

对天我来说，这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放假回来了，更多的她是我的精神支撑。真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等待，然而这一次在长途电话里对方竟然提出了尽量少来往的建议。借口是怕耽误她的学业，我这么一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地方是出了问题。大概我是剃头的推子一头热吧。更准确地讲我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了！

她在电话中一直都在强调着说什么，如今彼此都长大了，不能再象过去那样随随便便地来往了，希望我能够理解她的请求。这对于我来说，就仿佛是晴天霹雳似的，看来这明显是要分手的信号吗。这我那能干呢？一向沉稳的我当时就彻底矇圈了。

我的内心一下子仿佛被撕碎了的感觉，真的开始漫漫地在滴血。我当时学习的热情瞬间全部消失了，整个人都要崩溃到了极点。一种邪恶的、魔鬼般的冲动庞罩在我的内心深处。

他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不让我好，那我也不可能让你好受。最终，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呗，再不能再不能就来个同归于尽，你又能那我怎么样呢？我已经把事情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一宿我都睡不着啊，我几乎是瞪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宿，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最终我的决定是结束自己、也不放过她。反正我赵天成也不过是一条烂命而已，拚了它又何妨？

“老板当时你真想干掉那个小姑娘来着?”山东张特别好奇地问着。

“你接碰上往下听不就明白了吗？”

“哎呀你就别打断老板了，让他还是往下讲吧。”山东李有些埋怨山东张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那老板你继续讲你的吧。”

赵天成笑了。“好的，我就继续给你们讲下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借口想出去吃点油条，并没有在家里和父母吃早饭，我怕被敏感的母亲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更是不愿意让她老人家再度伤心。

在离家的一刹那，我知道自己已经决定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了。虽然和平时一样，我依然肩膀上背着书包，但我根本没有去什么倒霉的补习班上课。而是去了北陵公园。随便找了张长条椅子，坐了下来。眼神儿却呆呆地眺望着天空，依旧是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到了中午，公园里的人公园里几乎都没有人了，我还是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甚至忘记了一切。天黑了下来，我想还是先回家明天再说吧。不差这么一天！

我的母亲，是在一所高中里教毕业班历史课程的。她特别关心我的学习情况，每天都得问问复习的进展、和效果如何，再就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每天虽然加起来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母亲一直耿耿于怀一件事，她知道因为父亲的眼病耽误儿子太多太多的时间和学业。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这种亏欠是用什么也无法挽回的，甚至是无价的、永远都不可逆的事实。为此，我妈也小心翼翼与我相处着。唯恐触及到那根儿敏感的神精。

这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和父母几乎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因此父母是无法查觉我的任何一点的情绪上的变化。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左思右想，心理越想越不是嗞味儿。

当年自己走红的时候，哪个班级没几个漂亮女生暗恋自己呀，要不是那个孙威威有心计，根本就轮不到她呀。结果今天就因为我大学落榜了，她就一脚把我结结实实地踹了，因此我一万个不甘心，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我又能改变谁呢，只能是让自己欲哭又无泪。

三年的共同学习生活，让赵天成从简单的同学关系，渐渐地、而且是悄悄地走进了彼此的心灵深处，他们曾经相约，将来一起去北京上大学、一起考研、一起出国深造。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赵天成只能慨叹命运的不公啦！

如果赵天成不去北京陪老爸治疗眼睛，没有耽误那八九个月的学习生活，也许生命的天秤会朝着更加有利的方向倾斜。但，这就是命运吧！那个人又能违背它呢？

赵天成觉得活的实在是太累了、太烦了，心理实在是太不平衡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孙威威去了北京之后居然发生了本质性的改变，这就说明她也是个非常现实的女孩儿。

她没有错儿，有错的只是我赵天成这个不争气的人。我觉得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太无情了，我当时真的渐渐地开始讨厌了眼下的生活，我觉得生活如此冷漠、灰暗。我第一次对自己生命的意义感到了彷徨、甚至是绝望。

“老板那你想到了死吗？”山东张急切地部道。赵天成点了点头，“是的。”

“为啥呀？不念大学就不能活下去了吗？没有那个女生，就得去死呀？”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赵天成非常肯定的回道。

“那老板你还是继续往下讲吧，我想知道后来咋样了呢？”

“好吧，那我继续讲给你们听听吧。”

我当时已经了知道孙威威两天后回家，而且两人相约做最后一次长谈，看来她想彻底了断这份恋情。

我在痛苦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第三天的到来，那天早上我操起电话就打了过去，刚好是孙威威的母亲接的电话。当对方听见是我的声音打过来的电话时，她母亲是非常高兴的。

因为孙威威的母亲特别看我，她认为我这个孩子将来一定差不了，一定会很有出息，甚至是令人瞩目的成就。

这就是她对我的判断，因此她母亲一直是站在欣赏的角度上关注着我的每一步成长，甚至是鼓励自己的女儿和我接触的。

特别是在女儿上大学之后，她也一直有这方面的心思。有意无意地总在耳边给女儿说些悄悄话，提醒着女儿，要等我上大学以后，再去考虑处男朋友的这件事儿。话里话外是让女儿一定要等着我的。

“你好阿姨，我是赵天成，孙威威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你现在复习的怎么样了，效果还不错吧？”

“是的阿姨，还可以。”

“那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吧，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有时间过来玩吧，我这就把电话给威威了，给你的父母带个好吧。”

“谢谢阿姨。”

“你好天成，我太想见到你呀，明天一大早你就过来吧。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讲给你听，特别是有关考大学的事情，我要好好给你上上一课，保你能上满发条，使劲儿地往前冲。必须要上大学，这是不可改变的信念。我是不是有点神精质了，总之，我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讲给你听的。”

“好吧，那就明天见喽。”

“拜拜！”

“拜拜！”

我放下了电话心里在想，看来他要做这一生中的最后一个了断了。这一宿，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那天晚上我含着泪写完了留给母亲的最后的几句话。我也报怨过母亲整天都那么忙碌，几乎都没有时间和自己交流。自己仿佛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有人愿意管束自己。我倒是很自由，但也觉得异常的空虚，母亲从学校回来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干不完的活儿。

双目失明的父亲，一天到晚就知道无明状地发着脾气，因为他是后天双眼失去了视力，所以内心特别脆弱，只是为恐天下人不知道他的苦衷。没事儿找事或是无病呻吟，总之房间里只要有人，就一定要找你点麻烦不成。

母亲一直是逆来顺受的，只是不愿意招惹老头子生气。我知道老爸也很可怜、也很郁闷，但是谁也无力改变这一切。

这就是命运吧，所以全家人只能是默默地承受这一切。我想自己很快就摆脱掉所有的烦恼，没有了任何牵挂。只要过了明天，我就不再为这倒霉的高考费那死牛劲了，让生命永远定格在19岁的青春年华之中。

第二天黎明时分，我好不容易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外面还是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我和平时一样，目送着匆忙上班的母亲，心理却刀绞般的难过。在窗边站立了许多时间，在母亲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按捺不住情感的闸门，一下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没多久，我怕邻屋的老爸听见，赶紧捂住了嘴。他清楚自己这么一走，就永远没有回头路啦。对不起了老妈，儿子有愧于您的养育之恩。将来让两位哥哥好好孝敬您们吧。

来世我还做您的儿子。做一个能考上大学的好儿子，给您的脸上争点光。一定好好报达您，孝敬您。

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半天，才从失落中找回了自己，抬头看了看挂钟，我的天呢快到八点四十分了。我赶紧整理好书包，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所有行动的路线图。

我计划好了，我要第一先去杀掉这个孙威威，永绝后患。第二就是去全市最高的彩电塔上面，来一个标准的大雁飞翔，潇洒地了结自己的生命。

从348米高空来个自由落体，让人们永远记住曾经一位少年那壮丽之死。

我骑着那辆跟了自己很多年的永久牌自行车，没用上三十分钟，就来到了孙威威家的楼下。将自行车恶心狠狠地推在地上，也没有心思再去锁它了。

整个人充满了杀气，一口气上了楼，来到了孙威威家的门口。我自己定了定神儿，便开始敲门了。

“是天成吗？”

“是我。”

门被打开了，孙威威根本没把我这件事当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去看待，妈是穿着睡衣，好象压根就没起床呢。

“快进来吧，外边是不特冷啊。”

我什么话也没说，低头进屋了。我用眼睛环视着周围，还特意看了看旁边紧关着门的那间屋。因为我并不清楚屋里是否有人，所以有些紧张。孙威威知道他是在问，那间屋里是否有人，所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