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灾祸（1/2）

明子溪一直是个很美的地方。

早晨可以跑上三个时辰去到岛的最南端看成群的白鹭飞上飞下，在西面的沙滩上慢慢踩碎光影里的淡蓝海水，在东面的半山坡上瞧着远方高希国留下的一点踪影。

十五岁以前，我的全部都与它相关。哪怕只需用花半天时间就可以把它走个彻底，我还是每天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样的旅程。糟老头说我没有志气，像只永远被困井底的青蛙从不好奇外面的景象，可是当我十岁的时候提出要跟着商队出海时他又嫌我不安生。幸好他懒得唠叨我，早早放我独自谋生而自己四处野游，就算难得回来也只是因为林师傅的木梁酒。

木梁酒九月初酿，来年三月才出一坛，他便在春季赶回明子溪抢这初酒。可今年过了五月还不见他的踪迹，我从林师傅那儿用渔网换的木梁酒也没能激他出来。

五月的明子溪注定不会太平，东南岸的大风浪隔三差五的侵扰迫使原本在东南面捕鱼的乡亲纷纷北迁。我住在东北面的之马丘旁，原本不过十户人家的之马丘在不过五日的光阴里人数成倍增长，安宁的夜晚因着那些从风浪里逃生的人们的絮叨而被打破。

然而风浪并没有就此放过明子溪，原本安然无事的之马丘也在清晨时可以清晰聆听大海的咆哮。方才在睡梦中酣然的人们不知何时被风浪惊醒发出一种近嘶吼的尖叫。

风浪在六月中旬停歇。

在它横行的近两个月时间里，明子溪有两百户人家被摧毁，约五百张渔网被损坏。一时我的耳畔不再有自在的渔歌，面前也不再是闲适的渔家生活，有的只是不住的“敦敦”声和建设新生活的忙碌。

也许老天怜悯，之马丘上我的那间小茅屋安然无恙，可这也短期间造成了我的悲哀。

无事可做，无人可谈，整日的无聊比起风浪更叫人难堪。

夜里小巴偷偷从李婶家跑来找我，他不会说话，只能用手比划。他说东岸出现了大船，船上密密麻麻许多人，说着他便拉着我往东岸跑去。

船民们早已围在一块儿，乡长在也人群中惴惴不安。放眼海面，确如小巴说的，是大船，而且是十几条。

船靠岸的时候，乡长便带人围靠过去，我和小巴站在一角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到来者非富即贵。

伴之是内心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