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雪与血（1/2）

裕嫔额上冒起汗珠。

柳安然不紧不慢道：“一定是你用了某种理由，比如说：‘不合规矩，淑妃会揪着不放。’而你为什么不让她和你一起呢？因为你怕她察觉，小太监的身高不对。”

“娘娘！”裕嫔语气一重，随即缓和了，慢慢道：“皇贵妃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柳安然笑着望向小德子。

小德子拿起捡起从自己鞋上剥落的冰，已经形成了一个鞋子的形状，虽然碎裂的严重，但大体上还是拼凑的上。

只要拿着这东西，比对鞋的形状，轻易就能查出来，究竟是不是裕嫔身边的人。

裕嫔浑身发冷，宛若坠入冰窖。

“我怀孕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因为你扶我的时候，借机把脉了。所以对皇长子下手，在陷害给我的，只会是你。”柳安然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这么对我？”

裕嫔浑身颤抖，咬牙颤抖，良久，她开始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憎恨：“冯郎，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么！”

“果然是因为他。”柳安然淡淡一笑，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你就没想过，他的真正的身份么？”

裕嫔咬了咬下唇，若是一开始被爱情冲昏了脑子，后来也该明白。一个侍卫，怎么会与她谈论诗词，可是这来之不易的爱人，实在是让她不敢去多问，多说。

“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死的不一般。我那么信任你，才说出了此事，结果他就死了，我多恨自己！”她抹了一把清凉的眼泪，又哭又笑：“皇帝他把我选入宫，囚禁在此处，还杀我爱人，所以我杀他子嗣杀他爱人，有错么？”

“有错。”柳安然垂眸：“你以为是小皇帝动手，可是啊，他才懒得理你。那姓冯的侍卫，是暗卫，受人指使接近你，否则，你以为凭什么一个冷宫侍卫，有资格去护送妃嫔省亲？你所以为的浪漫，不过是别人算好的故事而已！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是生是死，自有人操控，你却一厢情愿，将那栽赃在陛下身上，甚至对幼子下手，午夜梦回，你良心能安么！？”

“冯郎已经去世，你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裕嫔捂着耳朵，什么也不肯听，脚步踉跄的后退，忽然脚一滑，跌落了下去。

御景亭颇高，有两米，滚落下去虽然疼，但不至于摔死。借着陡峭的山势，撞到了海棠树上，花瓣漱漱而落，忽然间，很多的重物跌落了下来。

那尖锐的冰晶，狠狠地戳了下来，噗哧之声络绎不绝，扎进了那身体里。

裕嫔一声尖叫之后，再无声息。

天空灰蒙蒙的，西风起，飞花如雪。雪卷棠梨树底风，海棠原本就脆弱的花瓣，随风而落。

红中夹杂着白，铺天盖地而来。

鲜血慢慢从裕嫔的身子底下流出，流淌了一地，雪落在上面，消散无形，海棠落在上面，更添娇艳。

“啊——”

平、安两位携手逛园的贵人同时发出尖叫。太后眼睛瞬间放大，到底是宫中老人，一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又觉得平、安贵人太吵，一咳嗽道：“好了。”

那两人这才故作镇定下来，扶着太后的手，瑟瑟发抖，嘴唇咬的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