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一别两宽，更生欢喜（1/2）

东娘无语，心道他和昭帝不愧是外孙关系，都喜欢看话本子。

她有些头疼，觉得自己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交代，自家儿子肯定不会乖乖的睡觉。所以选择了转移话筒：“你怎么会看得见话本子？”

庆云如实的说道：“是我让小舅舅给我偷偷带进来的，不过没让景云知道。”

他说的时候，还有些委屈。

是了，良妃传这个小说，东娘是知道的，写的是自己头号大恶人。

这样的书，他肯定是不会给景云看，说不定心中还会想着什么。比如，我母亲真的是这样的恶人么？

东娘搂住他，摸着他白皙的小手，轻声说道：“历史传下来的东西，都未必能当真，何况小说？不过就是闲人杜撰出来的东西罢了。我还在大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写我，只不过人走了，茶凉了罢了，日后待我回去，一样有的。”

“嗯。”庆云用力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我还有问题呢，你可别睡。”

东娘笑了，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你问吧，若是不困，也不必睡。”

“淑妃，是母亲害死的么？”庆云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闷：“我问了父皇，景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么，父皇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可是我问淑妃，父皇只说，淑妃是他杀的。父皇从不会这么含糊的回答我的问题。”

“每个高高在上的人，手都不干净。我也一样，准确来说，虽然是你父皇杀死了他。但折磨她的是我。”东娘冷静地说道。

庆云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是被当作未来的天子教育长大的。日后，身上背负的是天下百姓的命运，这就注定了，他不能被柔和以对。

拥有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庆云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只是平静的问：“为什么？”

“因为她伤害了你，不止你，景云你我，还有附离，她都伤害了，甚至是你父亲。她险些颠覆了皇朝，险些让我们失去性命。”东娘一字一句的说：“不过对于附离，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心里压力。他会是你的良臣，你的兄弟，知道这个便够了。”

庆云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已经在一点点的合上，东娘见他困倦了，微微一笑，吹灭了蜡烛。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放心的睡了过去。

没有一刻，像是这样一般，睡的安心，舒服。

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同样，自己永远都不会去伤害的人。

她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安然入睡。

这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有一种拼尽全力去保护的冲动。这种冲动，这种感觉，由衷的让人觉得，还不赖。或者说，非常好。

一夜安眠。

第二日天还灰蒙蒙的，天空之中的星星还在闪烁，月亮还在天空上，并未落下，而太阳正在一边，用一种慢吞吞的速度，往上爬。

也只有冬天和夏天，方才能看到日月同空的景象了。

殿内陆续点起了微弱的烛光。

柳至君早早的起来，将幔帐掀开，用温水洗了帕子，覆盖在了东娘的眼睛上。然后用水擦拭她的手心。

多少年以前，她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伺候着东娘起床的。

“太早了，我都不愿意起，你何必折腾自己。”东娘小声的说了一句，还带着浓厚的鼻音，揉了揉眼睛，丝毫没有早起的痛苦。她小心的给身边的孩子掖了掖被，坐起来道：“出去服侍我穿衣吧。”

柳至君点头，扶着东娘绕道屏风的另一边。

一排宫女已经站好，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朝服。

喜鹊也在其中，柳至君有些羞赧道：“没伺候过姐姐穿朝服，故而不是很懂，只能先跟喜鹊学一学了。”

东娘拍了拍她的手：“你原本就不用做这个。”

喜鹊已经上前，手里拿着一件白纱内单，皂领褾襈裾，之后又穿上绛纱袍，方心曲领的样子，用金线缝制，看上去十分的硬朗与威严。她围上了绛纱蔽膝，柳至君便拿着白假带系上，其革带劒佩绶舄。

东娘见外衣穿好之后，便坐下了。

一面由着人为自己穿上白袜，赤舄。一面一动不动，任由喜鹊为自己戴上通天冠，冠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黒介帻，玉簪导。

这么一忙活，就用了不少的时间，她起身之际，天都已经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