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这都怨谁呢（1/2）

几个人一阵扬头大笑之后，陈子蒙在想陆功勋的那句改换门庭的话，问他怎么个改法？是大动干戈，改成股份制，还是其它什么？陆功勋想其它又能是什么呢？他不懂银行业务，平时也只是这个说几句，又听那个骂两句，见长不见短，是见短不见长，离离拉拉的也是集腋成裘，一句话，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当然也不全是，有时也多少知点儿。陈子蒙听后勉强地一笑，说那是国家的事，小民既是有智也只能是跟着感觉走，摸着石头过河嘛。他拍着陆功勋肩背，问他我们像不像磨道里的驴？永远走不到头。陆功勋想了想不置可否，叹了口气，，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下楼走进工业信贷科的张胜利，还同往常一样环视科里忙碌的人们，但是心里疙疙瘩瘩的，过一会儿又心跳的闹心，又过了一会儿又变成大海里被十级大浪冲击的小船，上下左右地翻滚着。心想，我真的在摇摇欲坠吗？他问自己。他看着赵丰年黑而又放着暗光的面孔和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5000万元的账外（体外循环）贷款在他眨眼时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他数着一共眨了六次，正是六个字的排列。张胜利想真的是神机妙算了。他又问是怨我还是怨他？柯文燕那双疑惑又带着惊奇的眼睛和面孔在向他试探，只有副科长毕兰冲他微笑，可是他又该向毕兰说什么？他推门走进他的科长室，像刚才一样环视他的这间很有气魄的老巢：是老板桌高背椅，但比陈子蒙的太师桌椅要低两个档次。他心里说我还能坐几天？张胜利握着刚刚进来毕兰的手：毕科长，这间屋子是专给科长用的，我就要……

没等他说下去毕兰就接过来问：要升行长了是不是？而且是分行，跟钱坤唱对台戏的。

听如此说，张胜利惭愧地一笑要给她纠正，可刚要说的当口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他拿起话筒一听是陈子蒙打来的，他问行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电话里陈子蒙让他赶紧上楼来他的办公室。张胜利听后禁不住一笑，对着话筒想损他几句，可又一想现在他过的是黑色星期五“耶稣受难日”用中国的道教话说是黑道吉日，在陈子蒙面前只能垂首听命，用你在前不用你靠后。他立刻转身走出工业信贷科，上楼推开行长室的门，看到陈子蒙和陆功勋冲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不由得有种感觉，是在笑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去处？身处逆境之中的张胜利不能不想到自己。于是问陈子蒙：“是不是我的末日来临了？你们笑的越好看，越猖狂，我的处境就越糟糕！”这是他的预感，也是用这样的话损他。

“我不是算命先生，不会先知先觉。我是说你的态度和对代问题的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很反常。你不要把自己的价值抬的太高，趾高气扬的谁都看不起。张胜利你听着，要想使自己有市场，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分量，还能值多少钱。在中国，你要承认经济大潮流这个现实。再说你的问题难道就不是我的问题？我们都在学走路，摔跤栽跟头在所难免。但要承认现实，不要顶着风头干，现在不是你充当好汉的时候！”这是陈子蒙对他的训导，“在对国有企业改革的世界里，要学会走路，当然歪歪斜斜是免不掉的，甚至是栽跟头也再所难免，但是要知错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