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醒（1/2）

小少爷离开金城那天大晴，万里不见一片云彩，段家小二的幼子在后面啼哭不止，但平日里和蔼的父亲那日没有半分注意，只是红着眼看着载着小少爷的车队渐行渐远最后被黄沙遮住……

那天段家小二全无形象地瘫坐在金城城门嚎哭，哭着哭着忽然大笑，看得众人毛骨悚然。后来段家小二将自己关在曾经和小少爷日夜相对的屋子里许多日，若非送去了饭菜茶水有些许减少，众人都要破门看看少爷是不是还活着……

再后来段家小二忽然开了门，瘦骨嶙峋的邋遢模样像极了城外孤苦的流浪汗，一双眼却是灼灼有神大有当年风流不羁的段家少爷的风采……

若不是段家少爷一天一斤肉的长法，也许不久就能有段家小二成亲之前混不吝的样子，可段家小二还没来得及再“勾搭”美色，自己就慢慢变成了“一颗球”，经历过一次上街被笑之后再不肯踏出城主府一步，也没再看过自己儿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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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段家小二半生，也到此为止了。”顾二说完梦里的事情，看着有些茫然的长音说道，“后来的事也如段舒所说，有个机灵的小厮，说起望城美人名医，段家小二也忽然想起小少爷也是望城人，便收拾行囊往这里来了。”

“可是……你成了段舒，那段舒呢？”长音问道，段舒本人在此，梦里也分明是段舒有愧于小少爷，可梦醒之后看着愧疚的人反倒是顾二，段舒丝毫不见愧疚，难不成，“难不成……”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出来的长音看着顾二一脸难言的表情，只觉得荒谬——“是的，梦中的小少爷，就是段舒……”

呵呵，梦里小少爷，梦外段家小二，段舒这是多深神奇的经历——合着负人和被负、丈夫和妻子都是他？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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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小二于小少爷的故事其中到底多少心酸辜负怕是只有当事人说得清楚。

但只看着依旧有些别扭的段舒，长音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对梦中被辜负的气愤多一点还是对现实中辜负于人的愧疚多一些……

滞留妄城已经多日，从昨夜开始，文虚回来之后总会盯着顾二看一会儿，就连段舒都在出去一趟之后大改别扭的样子，望着顾二欲言又止。

身后高高在上的雕像依旧伫立着，像是静静看着几人在这古怪的妄城之中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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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你还不醒么？”

只是今晚文虚回来之后看了顾二许久忽然问出的话。

话一出口，多日来不见多少变化的妄城忽然有了阵阵狂风，像是许多人凄厉的嚎哭，就连给了众人多日庇护的庙宇也像是那天“初见妄城”的时候一般如烟尘般散开……

唯独不变的就是高高在上的雕像，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紧闭着双眼的雕像睁开了眼睛，勾起了嘴角，只看那双丹凤眼，便会发现那双眼睛与他们身边日夜相对的顾二的眼睛一般无二！

一直有些痞气的顾二捂着头半晌没有反应，等妄城全然没有了什么看得过去的建筑，等那雕像睁开了眼睛，顾二才放下手，有些愁苦的笑容展现在眼前，又是一阵烟雾，顾二那英朗的面容便发生了变化，此时再与雕像对比，就是真人和泥塑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