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夫妻决裂（1/2）

“夫人！”南宫齐婴经过一番打斗，心中的怒气倒是消了，此刻那声夫人也叫得那叫一个柔肠百折。在场的儿女们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唯有容老太爷笑眯了眼朝南宫齐婴投去一抹“孺子可教”的笑意来。

南宫夫人被这声夫人叫得手一抖，南宫齐婴脖子上立马便划拉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有点点血珠慢慢渗出。南宫齐婴仍旧面不改色，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妻，颇有“情深似海、死而不悔”之感。

南宫夫人眼见着夫君脖子上缓缓渗出的血珠，虽心下紧了一下，但却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儿女面前，何故这般？既然今日你带了孩子们来，那你我便当着父亲和孩子们的面做个了断！”

“如何就要了断？”南宫齐婴被南宫夫人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除了四年前那件事，我南宫齐婴自认从未有负于你，便是那件事，也未必全是你心中所想，为何到了今日你还如此不依不饶？”

南宫夫人目光骤冷：“当年之事，多说无益。你我缘分早在四年前便尽了！至于休书，你若不肯休妻，那便由我来休夫。三世结缘，始配夫妻，如今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何不解怨释结，一别两宽，各还本道！”

“呵！好一个一别两宽，各还本道！”南宫齐婴突然嗤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你我婚事乃是外姑临终亲定，有信物为凭，曾立誓言，若无生死，妻无二嫁，夫不另娶！”南宫齐婴口中的外姑便是自己的岳母，南宫夫人的亲生母亲容老夫人。

“呵呵呵……”南宫夫人突然一阵大笑，笑得南宫齐婴心中一阵突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果不其然，接下来便听见南宫夫人说：“我何曾说过要二嫁？你方才说了，有信物为凭，那么信物现在何处？”

这厢南宫夫人话音刚落，容玉便心下咯噔，只觉南宫齐婴的眼神像刀子般铺天盖地直射过来。南宫夫人口中的信物却正是平阳长公主千菊宴那日容玉在飞花小筑摔碎的那支蕙兰玉簪。那蕙兰玉簪和另一支墨兰玉簪本是一对，乃是容家传了几代、用于聘嫁之物。容家历代男丁单薄，容老夫人是容家上一代唯一的女儿，故此招了容老太爷这个上门女婿，当时嫁娶信物便是这对墨兰蕙兰簪子。再往上一代，容老夫人的父亲乃是容家上上代唯一的男丁，当时娶容老夫人的母亲之时聘嫁之礼中也有这对簪子。容家行聘嫁之礼时，这簪子成对送出，但婚后，墨兰簪子会交给郎君，蕙兰簪子则由女妻保管。

据说容家这对簪子最早用于聘嫁要追溯到战国时候，容家有位官拜帝师的先祖，为了求娶一国公主，历时三年分别寻得深海暖玉和寒玉各一块，又耗两年时间终制成这对寒玉蕙兰簪和暖玉墨兰簪。而容家这对先祖夫妻终其一生琴瑟和鸣、相携白头。也正是从那时起，容家儿郎终生只娶一妻、容家女儿不得与人为妾的家规便传了下来。

当初千菊宴上，容玉摔了簪子，回来之后那簪子碎片便被容云鹤送去了巴蜀卓家。卓家五娘乃是闻名天下的琢玉大师，与容云鹤素有交情。卓五娘一手琢玉技艺出神入化，相传为秦时琢玉名家裂裔第十一代传人。卓家五娘所琢之玉，非三五年不成器，有更繁复者，十年成器也不稀奇。故而要求卓五娘一块玉，非轻易可成之事。曾有刘姓诸侯王千金求玉而被拒，后有卓五娘归隐之说，故而卓五娘亲手所制之玉如今也是有市无价。但凡成名大家皆有傲骨，别说是修补别人所制之物，便是看上一眼也是不屑的。因此当容玉知道兄长将碎玉送去卓家五娘处时，也着实惊了一惊。容云鹤却只是说卓五娘曾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如今该是归还的时候了！为此容玉还狠狠感慨了一番自家哥哥的神通广大！

此刻被南宫夫人提起簪子之事，容玉明显是有些心虚。当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眼都不眨地摔了那簪子呢？如今想来，连肠子都悔青了。再加上自己亲爹那恨不得拿刀剁了自己的狠劲儿，容玉只得可怜巴巴地望着容云鹤。

这厢南宫夫人见南宫齐婴铁青着脸看着容玉的样子，焉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禁冷嗤一声道：“怎么？南宫将军拿不出信物来？既然没有了信物，南宫将军又凭什么说自己是我容家的婿？”南宫夫人语气稍顿，又接着说：“你也莫要看玉儿，你能让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戴着我容家的家传之物招摇过市，还落入外男手中，便怪不得玉儿当众毁了它。于此事上，我还得感激我玉儿的果断之举，否则若真是让那霍去病拿了我容家聘嫁之物，他前脚踏出长公主府，后脚我容家便会成为天下笑柄！若当时我在场，就不只是会毁玉那么简单！只怕你那宝贝疙瘩也得搭进去！将军素来知道我的脾性，便是现在，我心中的气儿也未曾顺过，真要是再进了南宫府，我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便将你那两个宝贝疙瘩给玩没了……如此，将军还要接我回去吗？”

南宫夫人的话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虽然容玉素来知道自己母亲是个狠角儿，却也禁不住再次在心中为其鼓掌叫好，若是现下没人，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抱着母亲笑到天昏地暗去。

而在场的兄长们似乎对这样的母亲早已习以为常，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作壁上观。容老太爷则是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当个隐形人。唯有南宫齐婴胸口起伏、气息不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妻，这一别四年，为何再见面竟还是这般剑拔弩张。自己今晨出门明明是满面春风、志得意满，为什么一进容家又变成了四年前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自己为何如此犯贱要上赶了来受这份气？她到底还当自己是她的夫吗？还有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个见了母亲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出，又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