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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家的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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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衣绣八月中旬就要走,湘红的准备时间不是很充分。这个准备除了筹集路费外,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东西。湘红原先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次却发现自己婆婆妈妈得够可以的,叫她简直有点不相信。不相信归不相信,那些羁绊却一件也没少,什么柴火不够烧呀,爹娘万一有病没人照料啦;什么娘缝衣服没人穿针,爹的鸡眼娘剔不利索之类的,在她脑海里搅成一团,让她头昏眼花,神情萎顿。那股揪心揪肺的难受劲折腾得她有好几次想打退堂鼓,心想别人能够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心强强不过命,也许我天生只有八斗米,便是出去了,也是白闯。未来,在展示瑰丽的同时,也向她展示了神秘。她在这神秘面前感到恐惧与不安。

湘红的日子忽然浑沌起来。

拨开这迷雾的,是德秀的死。

德秀是湘红的远房堂妹,比她小四岁,过了年才十六整。她母亲老早就过世了,爹又娶了后娘,后娘又生了崽女,德秀的日子便很可怜。她人没有进过学堂门,当湘红在教室里听课、做作业、唱歌发呆时,她则穿逡于家里、田头与山上。湘红有时和她在一起玩,总觉得她有双老人的手,手上的皮粗得能挂破衣裳。岁月虽然难渡,德秀毕竟长大了,豆蔻年华的少女本色也渐渐显露,谁知德秀生命的花蕾才绽开一片花瓣,就被无情的风雨摧毁了。

关于德秀的死因,村里人是这样说的:

去年,德秀的后娘去铁岭的大湾师那儿问了一卦,说她来年犯冲,因为她家里有个女鬼附身。这女鬼原是某某村某某人的媳妇,三年前吊死了,明年这女鬼要投生,是以附在了德秀身上。德秀的后娘一听,长瓜脸顿时成了苦瓜脸:怪道毛伢和德秀他爹老是生病,养的猪和鸡也全发了瘟呢,原来是这缘故!这还了得?正好德秀这阵子身子不爽,德秀娘跟老头子商量后,就决定请神汉来跳神。他们请的神汉是个外地来的半年男子。他关着房门足足在里面折腾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时才出来。据说他出来时德秀就好了,正在挂着蚊帐的床内睡觉。德秀爹娘给了这神汉十五元钱以后,就打着火把将神汉送出了村。等他们回转头来时,德秀已一索悬梁,这时,大家方才明白那神汉不是个好东西。愤怒的村人前去追赶神汉,却哪里还见得着人影?那家伙做贼心虚,早躲起来了。没奈何,德秀爹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曾经和湘红胼手胝足的德秀堂妹就这样成了阴间客。她下葬时湘红披了麻。当那口给短命夭寿之人用的无漆薄木棺材往地坑里放时,湘红忍不住大声嚎啕起来。她将一把盛开的野蔷薇花扔在棺材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铲土把棺材给埋了。

德秀小小的新坟上开着两蓬灿烂的花:一蓬雪白,一蓬粉红,它们在八月的骄阳下很快就枯萎了。

湘红站在坟前的树荫里,向有着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身段和圆圆的酒窝的德秀最后道了别。

阴间多了个屈死鬼。

阳间多了个伤心人。

伤心人是林湘红。

湘红真的很伤心,伤心自己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谁说环境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眼前的德秀就是明证!湘红感到有个绳套在收拢——如果她还继续滞留在这地老天荒的穷山沟的话。

背井离乡也要去闯条新路的决心,也只有在这时,才算真正下定了。

湘红的心,像一片游云,忽忽悠悠地朝不知处的远方飞去……

按预定计划,湘红于八月二十四号赶到了白衣绣家。她随身只带了一个印有上海外滩图案和上海字样的老式灰色旅行包,贴身的裤衩兜里装有三百块钱。其中一百是白衣绣借给她的,另外两百则是卖缝纫机得来的。原来她打算找个借口让娘把猪卖了,后来发现那两头猪太小,总共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二百斤,杀了可惜。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娘将那几头猪视为心头肉,常常一个人倚在猪栏边和猪们说话,如果湘红自己走了,猪又杀了的话,娘到时怎么办?湘红力图避免伤娘的心。至于爹,他现在成天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现实反而显得遥远了,湘红估计自己的走不会给他造成多大的痛苦。其实这一点她大错特错了,但等她明白过来时,却为时已晚,当然这是后话了。

为了尽量减轻娘的痛苦,她对娘撒了个谎,说去县城把缝纫机领回家,顺便送送衣绣。

“快去快回,晓得啵?”

娘坚持将她送出了村,仿佛预感到要分别很久似的,恋恋不舍地执着她的手吩咐道。“三天就回来,你放心好了。”湘红强颜欢笑,为的是不让娘看出她内心的脆弱与酸楚。人说热土难离,血浓于水,此时此刻,湘红才真正体味到这话的深刻与正确。然而,她又别无选择,起码来讲,她是这么认为的。正因为如此,她的悲痛中又渗入了悲壮的色彩,犹如一名站在高岗上最后回首一望的壮士。

她的脸因心情原因而显得苍白肃穆,当她风尘仆仆地站在白衣绣跟前时,白衣绣的反应是吃惊,吃惊得一把抓住她的手,问她是否中暑了。

“我很好,就是有些疲倦。”

她喝下白衣绣递来的冰镇桔汁,精神稍微好了些。但她还是想睡,便不客气地上了楼,一头倒在地板上。地板是新漆的,奶白的底色上,绘有豆沙色的几何图案,和天花板上的浮雕遥相呼应。闻着清甜而略嫌刺鼻的油漆味,她眼前浮现出楝花风村前村后的松林。在松林里,如果太阳很烈,有时便可以闻到与此相似的气息,只不过松林的气息更多了几分芳香罢了。自己这次出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每当想起这个问题,湘红就跟一个初次荡秋千的女孩似的,有种不着边际的飘忽之感。尽管如此,有一点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此次出去绝不会落得一个跟明秀姐姐一样的下场。她不喜欢那样怯懦、那样悲惨的故事。她相信自己可以应付即将遇到的任何事情,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她的勇敢与机智吗?不然的话,那架缝纫机就不可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就以二百元的价格出手。

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就已经很幸运了,如果这个女人还聪明的话,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将所向披靡。而林湘红,正是这样一个女人。

所以,她看见了未来的彩虹。

在这道彩虹的引诱下,她终于登上了北去的长途汽车。

透过蒙蒙灰尘,县城显得灰暗而神秘。

楝花风呢?

望着渐行渐远的黛色群山,湘红觉得自己成了只断线风筝。那股飘飘悠悠不胜把握的感觉使她清泪长流。

当县城被抛在群山里,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时,湘红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到省城一个多月了,湘红总觉得不习惯。第一可怕的倒不是那难耐的酷热,而寄旅他乡的愁思与孤独。在来时的车里,白衣绣曾说起过她们系主任的风趣,令她暗自庆幸。谁知老头子的幽默只留给学生,却从不在家发挥,加上老太婆嘴多话杂,那个叫天长的男孩又特别捣蛋,弄得湘红心头直烦。稍微叫湘红开心一点的是男孩的妈妈小蓝。小蓝在话剧团当美工,人不算漂亮,衣服却很多,而且大方。湘红来的第一天,小蓝见她洗了澡仍穿着长衣裤,便给了湘红两条裙子,一条是蓝色的白褶裙,一条是红白细格子的无领无袖睡裙。湘红穿到身上虽嫌宽大,却清秀得出奇,以至于天长的爸爸忠义,死死地瞪了眼看她。忠义的目光就如他当时的穿着一样赤裸——他壮硕的躯体上只有一条薄薄小小的白色三角裤。那突起的轮廓使她想起了光着身子的师傅,说来奇怪,她虽说险些和小春成了夫妻,对小春的身体却没多么深刻的印象,这也许是没有开灯的缘故吧?其实她是在灯下看过他赤身裸体的,只不过那时她吓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去品味?这么些日子来,由于忙着来省城,到省城后又忙着熟悉保姆业务,她许久没有想起过小春了。但那天看到几近赤裸的忠义后,她心头涌起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这种情绪经过压抑以后,便酿成稠浓的乡愁,令她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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