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前因后果（2/2）

宋师道说道：“刚才还和她们交了手。”

洪胜海听了一喜一忧，喜的是眼前这样一个大本领的人是她们的对头，忧的是这两人竟在南京，只怕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说道：“这两个娘儿本领虽然不错，但决不是公子您的对手。只是她师徒俩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公子可要小心。”

宋师道哼了一声，问道：“她所为了何事？你走头无路的。”

洪胜海微一沉吟，道：“不敢相瞒，小人本在山东海面上做了一些没本钱的买卖。伙伴中有个义兄，看中了那孙仲君，向她求婚。她不答应也就罢了，哪知一言不发，突然用剑削去了他两只耳朵。小人心头不忿，约了几十个人，去将她掳了来，本想迫她和我那义兄成亲，不料她师娘归二娘当晚便赶到，将我那义兄一剑杀死，其余朋友也都给杀了。小人逃得快，总算逃脱了一条命。”

宋师道点点头道：“掳人迫婚，本来是你不对啊。”

洪胜海道：“小人也知事做得卤莽，闯了大祸，逃脱后也不敢露面。哪知她们打听得小人家乡所在，赶去将我七十岁的老母、将我妻子和三个儿女，杀得一个不留。”

宋师道见他说到这里时流下泪来，料想所言不虚，点了点头。洪胜海又道：“我斗不过她们，可是此仇不报，难下得这一口气……小人在中原无法存，知道迟早会给这两个泼辣婆娘杀了，一时鬼迷心窍，便到辽东去投了九王……”说到这里，又是气愤，又是惭愧。

宋师道说道：“她们杀你母亲妻儿，虽然未免太过，但起因总是你不好。而且这是私仇，你怎么可以投降番邦，甘做汉？”

洪胜海道：“只求宋公子给我报了此仇，你叫我作甚么全成。”

宋师道说道：“报仇？你这一生别作这打算了，归二娘武功极高，她丈夫神拳无敌更是了得。我问你，九王叫你去见曹太监干么？”

洪胜海道：“九王爷吩咐小人，要曹太监将宫里朝中的大事都说给小人听，然后去转告九王爷。”

宋师道又问道：“曹化淳做到司礼太监，已经是太监中的顶儿尖儿人物了，他投降满清，又图的是什么呀？多尔衮许给他的好处，难道能比我大明皇帝给他的更多？”

洪胜海道：“满清九王爷只答应他一件事：将来攻破北京，不杀他的头，让他保有家产；他若不作内应，北京终究还是能破，那时便将他千刀万剐。”

宋师道这才恍然道：“曹太监肯做汉，只是因为太怕死，为了留一条后路。”

洪胜海道：“正是！”宋师道叹了口气，心想：“有些人什么都有了，便很怕死，害怕失去一切，为了不死，便什么都敢干。”

他向洪胜海瞧去，心道：“这人也怕死，只为保住命，也是什么都肯干。坏事固然肯做，那么好事何尝不能？”便问道：“你愿意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呢？还是宁可在三个月后死于非命？”

洪胜海道：“宋公子指点我一条明路，但有所命，小人不敢有违。”

宋师道说道：“好吧，你跟着我做事吧。”

洪胜海大喜，扑地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宋师道说道：“以后你别叫我什么英雄不英雄了。”

洪胜海道：“是，是，那我以后叫你公子。”心中暗喜：“只要跟定了你，再也不怕归二娘和孙仲君这两个女贼来杀我了。三个月后伤势发作，你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当下心安理得，怀大畅，以前做满清细，时觉神明内疚，恍惚不安，此刻心头宛如移去一块大石，说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