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6（1/2）

当将鬼蜘蛛搬回村子里头让人来仔细检查的时候，程安予惊讶地发现这个陌生男人的左腿骨已经完全错位，肋骨断了好几根，手骨也有些变形，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早会被痛得昏厥过去，可这个人当时居然还有力气反抗叫喊。

有的时候真的很感慨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强烈的求生欲，不管是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里德尔，还是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甚至就连程安予自己，大概都算得上是那种不折手段都要活下去的人。

这种人尽管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但实则活得肮脏而卑微。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些强盗又为什么要杀你呢？”阿枫一边仔细地帮鬼蜘蛛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我叫鬼蜘蛛，”大概是伤得太重了，他的声音很微弱，“……是个武士。”

阿枫“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是武士大人呀，所以发现了那些强盗们的阴谋想要给我们报信，才被他们追杀的是吗？”

鬼蜘蛛干笑了两声表示认同了这个说法。骗一个小姑娘对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武士这个身份会让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他很尊敬，至少养伤的这段时间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但他毕竟也是在外面横行过的强盗，时间一长了肯定就会被发现。

但这都不是目前需要担心的事情。鬼蜘蛛转过头来看向跪坐在一旁，从头到尾只是低头喝茶一言不发的程安予，从茶杯里蒸腾而上的水汽朦胧了他的面容，鬼蜘蛛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带着莫名的恐惧与期待开口说：“谢谢您……刚才出手搭救我。”

程安予侧目望过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对吧，你认识我？”

要说认识吧，似乎不对，他们也就是在一年多以前打过一次照面而已——而且那次给人的印象根本谈不上好。现在突然被这么问起来，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的鬼蜘蛛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不……我们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说，幸好这时候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鬼蜘蛛的视线转移了过去，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看上去略有些大的巫女服——这就是巫女桔梗了吧，鬼蜘蛛在心里衡量着这个女人脖颈的宽度，那里看上去太脆弱了，如果是他的话，想必只要稍稍使劲就可以捏断。

“姐姐，你回来了！”阿枫立刻一改在鬼蜘蛛面前拘谨的样子，露出笑容朝走进来的桔梗走去，她帮忙将桔梗的弓箭挂在一侧，忽然左右张望着问，“姐姐，犬夜叉呢？”

“他说屋子里有血腥味，不想进来。”

阿枫下意识看向鬼蜘蛛，正好看见鬼蜘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小姑娘立刻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有人受伤了，他就不能体谅一下吗？难道他不会受伤？明明上次姐姐你受伤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啊。”

程安予在旁边听着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阿枫居然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这小姑娘惊道：“安予哥哥，你在那边笑什么？”

“我没笑啊。”看阿枫那副怀疑的表情，程安予耸了耸肩，“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姐姐受伤了，那只半妖非但不嫌弃还着急上火……他为什么会这样，你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阿枫困惑地下意识看向桔梗，却见桔梗早已经将头撇向另一侧。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程安予放下空茶杯，“茶喝完了，我要走了。”

鬼蜘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问：“他……经常来你们村里吗？”

“你说安予哥哥吗？”阿枫一边绞干毛巾一边回答说，“他经常来我们这的，他还经常陪村子里的孩子们玩呢。”

鬼蜘蛛低声说：“那就好。”

滴答不断的声响就像是触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穿透迷蒙的梦境，勾勒出满目的黑暗。巨大的城堡如同狰狞的鬼怪黑影，笼罩了几乎整片天空。

程安予站在不远处凝望了许久，才辨别出面前的一切均属于霍格沃兹。在此度过平静一年的回忆瞬间涌到眼前，可当他想迈开步子走过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教授，教授……！”

数声呼唤乘风而来，焦虑的语气令程安予不由环顾，但这里除了他，确实没有一个人。

唯有耳边的呼唤在寂静之中愈发清晰。

“您在哪里……？”

程安予指尖一颤。他听出来了，这是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混杂着叹息。

“我一直在等您，可您为什么没有回来……”

“教授，您到底在哪里……”

一声又一声，那呼唤仿佛连绵不绝，不肯止歇。

“程安予，你听好了——”

另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程安予的耳畔，那冷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令他不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