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死亡对决（2/2）

休被绿乎乎的东西喷了满脸满身，受到不小的伤害，眼中燃起猩红之色，杀气徒然间暴涨。

锵——

匕首落下，与符文剑相撞，火花四射。红眸与蓝眸对视，一边是火红的烈焰，一边是冰蓝的海水，在狭窄逼仄的空间猛烈撞击，像要冲破黑暗将这苍穹撕裂。

休的战袍翻飞、长发飞扬，看向雷的眼如兽般冷戾；雷淡蓝的眸子染上了猩红的颜色，不甘与激愤在眼底交替，就要突破冰封的极限澎湃而出。

休双臂向下猛地加压，匕首滑过剑身，“铮、铮、铮”，滑向了剑的柄端，顷刻间逼近雷胸口，后者狼狈躬身，险险躲开匕首的尖刺，避免了胸骨被戳碎的下场。

忽然，紫光转向，出其不意地窜到雷身后，休双眼微眯，戾气倾泻而下。

噗嗤——

在雷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匕首从他的背后刺进，划破板甲、刺入皮肤、穿过心脏，从胸前射出，直直没入身前的树干中。

雷的左胸出现一个空洞，血液向空中喷溅，开出一枝妖艳的玄色花朵。

他的瞳孔陡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讶异，手指抽动，连带眼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渐渐的，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咚——”，扑倒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休没有继续攻击，向前走了几步，取回了树上的匕首，他双手环抱，靠在树干上看着雷，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唔......”雷痛苦地出声，捂住左胸，只觉得一股绞心的疼痛传遍全身，让他颤栗不已。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他作为人类死亡之时。

枝叶扶疏，月光从树荫中透下，在地上映出斑驳的痕迹，他有霎那的恍惚，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目光下意识地追随休，发现自己还在东瘟疫之地，他慢慢回过了神。

原来，这个亡灵放了他一马。

匕首虽然刺穿了他的心脏，但和亡灵一样，死骑是没有心跳的，心脏的伤害虽然疼痛，却不足以致命。

良久，他才适应疼痛，缓缓坐了起来：“没想到，幽暗城的亡灵如此厉害。”雷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因为刚才的失利而悲观：“我欠你一条命，有机会一定还给你。”

休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握在手中，深邃的眼眸闪着冷峻的光芒：“我放过你是因为我欣赏你，能让我这么认真的对手并不多。”除了上次打提里奥之外，几乎没人能抗下他的两次攻击。

“我是雷·安德森，你是哪位？”雷自报家门。

“休·莫特利。”休没说过多的客套话，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你为什么有联盟徽章？”休问他，刚才如果不是他用徽章解肾击，自己不可能用到这么多套技能。

不过休也知道是他自己大意了，先入为主认为死骑很好对付，出现了重大失误。让他不解的是，徽章是联盟和部落人员特有的饰品，可用于解除部分被控制的状态，不能装备在第二人身上，死骑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听到他的话，雷慢慢想起了一些事：“你不知道么，有的死亡骑士生前是人类，他们曾为联盟效力，自然有联盟徽章。”

休默默地凝视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之前我见过和你类似的死骑，他们体内是兽人术士的灵魂，但你不是。”

雷瞟了休一眼，仿佛变回了打斗前那个冷傲的骑士：“别把我和那些垃圾相提并论，我死前和现在都是同一个灵魂。”

“刚才你身后出现雄狮的印记，难道你以前是......暴风城的贵族？”冷澈的眼眸看向他，眼底是洞察一切的了然，这也是他放过雷的原因，总觉得这个死骑不该和天灾同流合污。

暴风城的五大贵族：龙、狮、熊、狼、鹰，他们的族人在对战时会有武力加持，同时显现属于自己的印记，那是贵族特有的标记。

当年安度因·洛萨就是狮族的皇室，战死时，人们用“艾泽拉斯雄狮陨落”来形容他，连联盟旗帜上的印章也是狮子的头像。

“说得不错，我曾经是狮族的成员。”他活着时也曾风光一时，前呼后拥的情形，如今仍历历在目，多么令人怀念呀，他闭上眼，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美好。亡者不该留恋生者的世界，他明白，但他从不曾忘记。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当天灾的走狗？”休幽深的红眸透出一丝寒冽，不解地问他。

“你都坐上督军的位子了，还不懂么？”雷张开眼，眸子中除了冷凝，还有透悉一切的清明：“这个世界是强者的天下，天灾如果胜了，那么天灾便是正义，你们通通都会成为反面人物。”

他是自愿成为死亡骑士的。堕入黑暗的这段时间，他了解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以前他追求光明，但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心中的光明，是家庭、种族强行灌输的假象。他到现在才明白，这苍茫宇宙，所有的光明都是暂时的，唯有黑暗，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那些所谓的正义、信仰和荣耀，一切的一切，最后会由这场角逐的胜利者来决定。这个世界没有正道，谁强谁就是主宰，而主宰未必不会在黑暗中诞生，阴影中的角色也可能成为永恒的传说。

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默认了死骑的说法。

他从来不在乎什么正面、反面的评价，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掌控自己的人生，他没有死骑那么偏激，倒是欣赏死骑的张狂。休知道，有些人一出生就有高贵的血统，他们加入黑暗是为了寻找世界的本源、生命的真谛，在常人眼中，这是不可饶恕的堕落；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另类的升华。

“你被天灾复活，效力于他们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很好奇，暴风城的狮族怎么甘心屈居人下？”这么做，难道不会辱没狮族的大名？或许，在成为死骑的那一刻，他们已被狮族除名？

“天灾，只是我向上攀爬的阶梯而已。”雷幽蓝的眼中闪着讥讽，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么说，你要利用他们达到某种目的？”休沉默了片刻：“莫非，你想改写历史？”他语气凝重，看向雷的红眸多了一份探究。

生在乱世，人人都想成为英雄，成为历史的缔造者，可惜，历史并不那么容易书写。

“不，我在创造历史。”他的话语变得缓慢，声音更是斩钉截铁：“你们千万别让我赢，如果我赢了，在艾泽拉斯的历史中，你们会成为蛆虫一样的存在。”他信誓旦旦地说。

“亡灵也是被天灾复活，但我们却选择了自己的路，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们的做法？”复制亡灵一族走过的路，比独自去开天辟地简单很多。

“亡灵算什么东西，只会龟缩在一隅贪图享乐。我要的，或者说我们死亡骑士要的，是整个艾泽拉斯。”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说话的同时，他的眼中亮起了诡异而邪恶的光芒。

休知道，那双眼，充满了要去征服世界的残酷和急迫。休的眉间带着淡淡的清冷，并没有因为雷蔑视的话而暴躁，反而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我想提醒你，你的实力撑不起你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