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追溯往事（2/2）

他们先飞往宝藏海湾，从那里搭船去棘齿城。

经过两天一夜的飞行，他们到达了宝藏海湾。

飞禽的鸣叫响起，狮鹫扇动翅膀降落，雨林的湿热感扑面而来。湛蓝的海水，远行的帆船，像金沙一般细腻耀眼的海滩，货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传遍了整个港口，这里还是如往日一样美丽繁华。

晴跳下狮鹫，傻傻地站在阁楼上，本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望着旅店的某个房间发呆。

“晴——”他轻声唤她，她眼角水光波动，缓缓滚出一滴泪来。“你怎么了？”他心疼地问，伸手抹去她的泪珠。

“大叔，我这里好痛。”她指着自己心脏位置，眼中浮光霭霭。

他把她拉到阁楼一角，低头看向她，轻声问：“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心很痛，很痛很痛。”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霎那间成了滔天巨浪，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当然明白，只是不想告诉他，本感觉自己快被巨浪淹没，潮湿的心情无处宣泄，他无奈地开口：“是因为那个亡灵吗？”

本的话让她的泪戛然而止，那天在小木屋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本怎么会知道她和休的事？

“可以不说他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寒气，眉间有明显的倦怠。

“为什么不能说？”本露出失望的神色，目光投向了海平面。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潮声一阵一阵传来，而他的思绪就像这海湾的浪潮般起起伏伏。

“他是我心中的一道疤，你一定要撕开吗？”晴凶巴巴地质问他，气氛在一秒内冷了下来。

乌黑对上银灰，两股力量仿佛在空中无声角逐，把他们卷入了一场冰风暴中。

本心中窜起一簇火苗，噼里啪啦地烧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我想听你亲口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晴眉峰微聚，头皮的血管“突突”直跳，一种紧绷感箍住了大脑，她不禁扶住了额头。不知本为什么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她以为这件事已经埋葬在安其拉了，没想到现在却被翻出来，这无疑在她溃烂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让她痛不欲生。

“告诉我。”他的话语咄咄逼人，眼中闪起玻璃般的冷辉。

她像掉进了石灰池，浑浊的液体封住了她的口鼻，灼伤了她的肌肤，让她难受得快要崩溃了。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她迁就般说，看来那天在湖畔镇，本并不相信她对休的描述。“他是我的心上人，我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描述不知道够不够满足你的好奇心？”

原来真是那样，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他松开拉她的手，在角落里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凝视着她，眼神复杂又耐人寻味：“晴，你居然爱上了一个亡灵？”

她可以辩解，但却什么都没解释，只是盯着地面痴痴地说：“很难接受对不对？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吧。”

他的嗓音极具穿透力，重重落在她心间：“我不想指责你，但......这太离经叛道了，如果被暴风城知道，你会成为联盟的罪人。”

眼中浮现出几根血丝，她哑声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居然和部落有牵扯。”

“我没有，我问你只是想确认这件事。”他说着，眸子的颜色愈发深了，像是一片浓墨，黢黑得化不开：“火焰节那天，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了。”

原来他早猜到了，不得不承认他比以前聪明了太多。“很愚蠢是不是？一个联盟居然喜欢一个部落。”她痛苦地低语着。她甚至幻想过一生一世都和他在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种幸福，触手可及的幸福，可惜......

“你为什么喜欢他？”他知道晴从小就是一个叛逆的小孩，但她为什么对亡灵情有独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对我很好，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

她的回答实在匪夷所思，本不禁问：“因为他对你好，你就喜欢他？”斜阳的余晖直射进眼眶，刺得他的眼微微发酸。

晴把他们在黑海岸大战，神器开启，她的灵魂进入暗夜精灵体内的事告诉了本。“最开始，休喜欢那个叫‘楠’的暗夜精灵，我觉得‘楠’是另外一个人，很嫉妒她，单纯想把休抢过来据为己有。后来，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她又把她和休的事完整地讲了一遍，本只是静静地听着，抿着嘴一言不发，高大的身形浸没在黄昏的光影中，看上去既成熟又冷漠。

讲完，她哀求般说：“大叔，你不要看不起我，也不要遗弃我，我想和你在一起。”那天在蔷薇之旅，她误会本抛弃了她，那时她有种错觉——天塌了。

看到她那哀恸、伤心欲绝的表情，本有些后悔深究这个问题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控制不了情绪，一再逼问她，一定要弄清心中的疑惑，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自己，或许，他再也不想成为以前那个自己。他仔细想过这些问题，特别是在得到她后，他甚至考虑过两人的未来，但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了她喜欢一个亡灵，即使那人是......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想知道原因。”本走过来把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道：“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她的耳朵刚好贴在他胸口，可以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而她的神思已跟着海风不知飘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