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方公司 第5节 东方银行（1/2）

东方公司·东方银行

李婉儿与孙六之间，女追男的、还你情我不愿的、虐恋拉锯战依旧在上演，而吴秀却是在出场后第一轮便被李婉儿实力碾压的稀碎，也注定了她根本不配做这场拉锯战的女配角，女路人丁的人设规划好了她今后不会再出现了。

在李婉儿的帮助下，吴秀在还清了债务后就变卖了京师的房产，去了哪，没人知道，似乎也没有人再在乎了吧。

当天后晌，保安总局在李婉儿的组织下，调集了一个中队的警员，彻底的将‘四海赌档’从京师地面上扫除掉了。三个赌档全部被查抄，从上到下一共四十六人全部被保安局擒获，其中九人因暴力抗法被打成了重伤。这些人当天便被扭送宛平县，经过仔细的甄别，为首的十二人全部被下狱待审，剩下的都被保安局押赴了白纸坊清理排污沟渠。

这次行动是保安局全面接手宛平县京师各坊治安后，动静最大的一次，一时间又给那些原本以为保安局已经消停了，便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的某些人或者说某些势力又妥妥的上了一课。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保安局眼里揉不得沙子，认的只有《大锆》和《大明律》，也不讲任何江湖规矩，人家行的是军法。

此番对‘四海赌档’的打击和吴秀的事，让朱由梼隐约间又感到了不安。在查抄中，在四海赌档的三个据点里竟然发现了多达数百份借债的文书，多的有二三百两，少的连二两的都有，而经过与派驻所的户籍比照，大部分竟然都是很普通的京师百姓。

这些人没有资产和稳定的经济来源，钱庄是不会给他们借贷的，生活所迫或是天灾人祸，哪怕只是为了瞧病，他们不得以向四海赌档借债，哪怕是要背负野驴打滚般的利钱，这得是到了如何求告无门的地步，才会这样的饮鸩止渴呢？

越想越烦躁，怎么看怎么觉得卫时春讨厌，可是自己这个二徒弟最近属实是乖的很，也不好教训一顿泻火，便就将他打发去找崔保辉帮忙，自己则带着刘飒跑到咸宜坊跟着派驻所的警员巡街去了。

这种事朱由梼常干，一众底层的警员见此情形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和举足无措，现如今也都是不拿淮安王当正经领导，也是有说有笑。可这说笑间，也不知是哪句竟又将话头引到了赊账的事上来了。

由此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到了时候还是必须要做的，没有什么义无反顾的激情与悲壮，有的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现如今，在京师地面上，到东方公司任职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好的出路了，除却被当成廉价劳动力的流民外，兹要是进了东方公司那便妥妥的是人上人了。东方公司最末一级的员工，月薪便是一两五，算上奖金、提成和勤务提点，每月二两的收入基本没什么压力。

向保安局的警员和虎威堂的外勤，勤务提点是其他所部的三倍还多，随便一个实习警员每月就能拿到三两多。可即便如此，保安局的大多数警员还都在赊账过日子。

只不过东方公司有纪律要求，大伙都是发了饷便第一时间会账，由此信用远要比其他街坊好很多。而且最奇特的是，好些个高级警员的收入已经不需要在赊账，可却也是先赊再结，似乎已成了生活习惯。

这样的事是好事情吗？也许对赊账的百姓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那些对外赊账的店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就是信用卡一般吗？但问题是，信用卡是由银行出钱付给店铺，用卡人欠的是银行的钱。而现在呢？任何一家对外赊账的店铺都需要承担流转资金被套牢的风险，周而复始的赊账会账就使得商家无法在有效的时间区间内，获得足够的周转资金用于扩大经营或是投资，这样的局面是会严重限制整个大明的商贸发展的。

再形而上一些，这样的市场活动实际上就是在以脆弱的个人信用和有限的、且不足以满足市场流通需要的货币支撑着京师底层百姓的民生供应保障。脆弱的链条使得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沉重的打击整个商业活动，那么市场繁荣就基本上无从谈起了。

贫苦且经济来源不足的民户缺乏足够的购买力，进而导致整个市场规模全部都建立在基础的供需关系上，一旦出现市场供应萎缩或是民户的个人信用无法在继续支撑借贷消费时，市场的全面奔溃便是必然的结果。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粮商在灾年哄抬物价后，必然会引发地方上的动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明现在是一个农业社会，以物易物或是具备一定生产资料的农民，还足矣作为整个市场的基础，继续支持庞大的经济活动。但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和无法有效治理的自然灾害总有一天会摧毁整个基础，那么大明最终面临的必然是全面的、不可遏制的崩塌。

所以说，明清之间的持久战争或是几乎波及全国的贼寇叛军只是全面崩溃的催化剂，真正使大明轰然倒塌的还是自身结构的问题，或者说是所有封建王朝都有的问题吧。

发现或者说更加清醒的认识到问题的根源后，朱由梼又再一次陷入了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恐慌和暴躁，一连好几天见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连客氏带着朱由校来十王府看他时，都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经过近七天的自闭，朱由梼又一次破天荒的进宫觐见万历皇帝和太子。

万历四十四年十月二十，东方银行经户部批准，以其存在内承运库的五万两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为保证金，按照等价一比一的比例，面向京师发行总计七十万元的东方银行钱票。由此，大明出现了新的有明廷官方认可的纸币。

东方银行钱票由户部宝钞提举司设计，由内廷内官监所辖汉经厂印制。庄票以元为基准单位，钱票一元价格对价本色官银一两，元以下还设立角、分两个单位，按照十比一的比率逐级兑换。钱票发行面额为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二角、五角，一元、二元、五元、十元，现阶段发行的最大面额便是十元。

东方公司所属所有的产业、机构和店铺均接受以东方银行钱票代替银钱支付，东方公司所属员工可以选择以现银或是钱票支付薪资。

十一月初一，东方公司第一次用东方银行钱票向所属员工发放了薪资，虽然是以自愿为前提，但还是有将近三成的员工选择了东方银行钱票，远比朱由梼预想的要多的多。

十一月初三，户部为支持朱由梼的行动，以东方银行钱票代替了现银和宝钞向在京官员支付了九、十两个月的月饷。结果第二天，东方商会所属的各家店铺均出现了大批人排队用东方银行钱票买货，首选的便是粮食，而且也仅限于了粮食。

原来朱由梼早就命东方商会做好准备，在与以王文林为代表的徽商总会积极协调后，在十月末便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大批官员或是家眷手持的东方银行钱票早早的便在各家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队，以至于各个左近的派驻所不得不派出警力到场维持秩序。

然而东方商会各家店铺一开门，便就是源源不断的开始抢购。场面一度很是火爆，而且各家店铺均是挂出了牌子，只要是持东方银行钱票的购粮，一律有多少卖多少！

以至于东方商会的行为导致了在此之后，京师粮价一下子就低迷的不得了，除了东方商会以外，其他的粮行均都是降价售粮，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四十六年抚顺大败的消息传到京师。

东方商会火热的场面也就持续了五天，到了第六天手上还有钱票的那些官员们也都不急着用掉了。

东方商会庞大的粮食储备以及连续五天的无限量平价供应粮食的行为，和东方银行钱票坚挺的保持与本色官银一比一的比价，就将东方银行钱票通过白银，与现如今大明最为坚挺的硬通货“粮食”硬生生的挂上了勾。别看东方银行的钱票无法兑换真金白银，但是却可以按照白银的等价兑换粮食，就使得东方银行钱票的购买力，仅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就得到了市场的初步认可。

而东方公司的职员却是根本就没有掺和这回的抢购，原因就是他们早就对朱由梼有了绝对的、近乎于盲目的信任。据说，据说啊！有些东方公司的职员家里都开始给万历皇帝、太子爷和朱由梼立生祠、初一十五上香上贡了。

对于官员们的抢购行为，一众东方公司的职员都是以看耍猴的心态来看待的，甚至在东方商会小时雍坊店出现了维持秩序的警员公开嘲笑排队购粮的刑部官佐的行为，两拨差点就干起来，最后以刑部官佐见人家保安局警员真要动手，率先服软而告终。

当然了，最后带头嘲笑人家的保安局小时雍坊第一派驻所的一个警长和两个警员还是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受到了保安总局全体通报批评的处分，并由赵尔雅带着上门给人家道了歉，这事才算是最终了结。

当然，手上有钱票的一部分官员也没有参与抢购，而是选择了用钱票向保安局课税或是购买保险，结果人家也是痛痛快快的收了。

自此，到了十一月末，东方银行钱票算是在京师地面上初步建立起来信用了。

万历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一，东方银行总行营业部、东方银行砖塔支行、东方银行正阳门支行同时成立。总行营业部位于北安门外、海子桥南，一处五进的大宅子，由淮安王府正四品掌印女官、东方公司财务总监、东方银行常务副行长崔英娘亲自坐镇。砖塔支行就紧挨着保安总局，辐射京师西城，正阳门支行坐落于棋盘街，专司服务朝廷各个衙门。

成立当天，还同时开放个人存款、贷款业务，此两项业务均以东方银行钱票为结算单位，同时开始的还有黄金、白银、铜钱兑换东方银行钱票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