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双邪天机】（1/2）

北嵎龙气之争方兴未艾，地理司阴谋浮上台面，联合邓九五等一众兄弟，对北嵎王朝造成莫大威胁。六丑废人作为中原与北嵎的联系纽带，费心费力居中周旋。邓九五一党两面开花，不仅祸乱北嵎，更剑指中原，由老三东方鼎立残杀中原武者为始，他们的野心日益膨胀。前次作战中，公孙月劝蝴蝶君襄助中原正道，便被邓九五一派认定背叛兄弟，处以金封之刑。满心欢喜到浮光掠影探望爱人的蝴蝶君四处找不到人，见到冷冰冰的金像时竟嚎啕大哭，考虑到如果冲去杀了邓九五，阿月仔恢复之后恐怕也不会开心，还是以解开金封为首要目标吧。

当前受了金封还活着的人除了公孙月，就只剩圣踪，蝴蝶君担心自己的刀气没轻没重伤到公孙月，藏好阿月仔金像后急冲冲赶来琉璃仙境，要求拿圣踪的金像试刀。恰逢素还真不在，屈世途挡不住这痴情人，在蝴蝶君的威胁下只好把圣踪金像搬出来让他试。纵横北嵎未逢敌手的第一刀客居然打不破一座金像，变幻上百种运刀方式，只削下一些金屑，仍是毫无进展。蝴蝶君首尝挫败，又气又怒，就差祭出十三蝶杀阵直接要了圣踪性命，屈世途好言相劝，才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一想到找不出解破金像的办法，阿月仔就要多受一天苦，蝴蝶君心急如焚。正巧弦上玄与六丑废人联袂造访，欲寻素还真商讨一莲托生品之事。见蝴蝶君这副模样，六丑好心提醒北嵎有个半身金封的人还活在世上，也许能从那人口中得知破封者的消息，得到线索的蝴蝶君急化蝶影离开。经六丑废人提醒，弦上玄似乎想起什么，没留下一起等素还真回来，也匆匆赶往不知名的方向。

一莲托生品的真相，六丑废人的真实身份，世人不知，弦上玄却从天机提示中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没空陪月才子慢慢唱这出大戏，双邪之祸隐忧更甚于邓九五一党，必须将精力分一半在双邪身上。

酷暑方过，时令入秋，本是飒爽时节，林中已有寒意，早梅微绽，郁郁梅香沁人心脾。漫步梅花坞中，不见剑者，不闻叶笛，只有悄然溪流淌淌，带着飘零水面的落叶静静缓流。梅花坞没有脚印，似无人来过，也无人居住。天机中所现的画面应是梅花坞无误，为何见不到爱梅的剑邪在此呢？

思索一番，弦上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辗转找到了雪山之外的九峰莲潃。漫天风雪不止，藏在雪峰之中的梵洞，一莲托生的骨骸端坐蒲团之上，残存的佛力仍盛，观之依然可感清圣慈悲。洞中小荷塘内已无梵莲，枯败的莲叶浮在霜结的塘里，到处杂草丛生，显然也久无人迹。

虔诚参拜佛者遗骸，弦上玄莫名起念，动手将梵洞收拾一番，重新打理了荷塘，疏了疏塘底淤泥，以雪注入新水，铺上新鲜的莲子，更捧了一杯雪供奉上师英魂。九峰莲潃也不见剑邪，那会在哪里，冰风岭吗？

虽未见过面，但脑中已出现冰风岭上人邪的形貌与脾性，那似乎是个软硬不吃，不好沟通的剑者。既然蝴蝶君已经去北隅寻人邪找解破金封的办法，不如等他回来一问再做定夺。这一等，又过了数日，六丑废人带来公孙月金像破封的消息，还说蝴蝶君并未在冰风岭见到剑邪。

三处都无，难道剑邪凭空消失了？弦上玄脑中跳出一个地名，一个极有可能又极不可能的地方——泥镜台。泥镜台是剑僧玄莲的修行地，照理说他入世天时未至，不该遇见剑邪才对。总是一条线索，多方探问才找到泥镜台的正确位置，弯弯绕绕实在避世甚深。

清幽禅修之地，天高地阔，朗日旷照之下只有一个蒲团，一面巨大泥镜坐落天地之间。一身墨绿的修者盘膝坐于泥镜前不言不语，入定修心。

这怎么可能呢？剑邪怎会在此？

“佛友，打扰了。”弦上玄合十见礼。

“师尊远游，大师来得不巧。”修者未起身，仍对着泥镜打禅，看他模样，似乎在苦思着什么。

剑邪不如天机画面中所预见的那般一身邪气心高气傲，眼前的修者虽未动，却佛气弥身，温和安详。他身后所负确实是被封印的朱厌剑无误，虽然用布包裹，可瞒不过弦上玄的眼睛。

“不知令师是？”

“嗯？大师不是来找吾师破戒僧的吗？”

“这……贫僧误入此地，实在抱歉……”弦上玄故作不识地道歉，一面暗自心惊天数变化如斯，破戒僧居然成了剑邪的师父。“贫僧弦上玄，敢问佛友宝号。”

“小僧鸠槃。”剑邪虔诚地合十念出自己的佛号，看起来与邪字毫不沾边。

鸠槃？弦上玄不由一愣，鸠槃不是剑雪前世的名字吗？难道今生剑雪无名不存在了？

“《圆觉经》中载道，鸠槃荼乃以大力鬼王之名，食人精血，其疾如风，变化稍多，住于林野，管诸鬼众。不知佛友因何指妖魔为号？”

“妖魔存于心，而非存于世，吾心澄澈，妖魔自不能侵污吾身，鸠槃也好，鸠槃荼也罢，吾自修吾佛，大师着相了。”剑邪的声音也如其人般温暖柔和，令闻者如沐春风，不自觉被他温润的气质所吸引。

“善哉。佛友正是贫僧要寻之人，剑邪——”

这次轮到鸠槃诧异了，“大师方才还不识小僧，如何知晓小僧江湖诨名？”

“由你背上之剑所察。”

鸠槃略显紧张地按了按朱厌，转头望向弦上玄：“修者岂爱争名夺利，剑邪之称，不过是为了与朋友齐名，乃江湖人胡乱起的外号，不足道哉。不知大师寻吾何事？”

这张脸，与天机所示的剑雪无名一模一样，杂乱无序的海藻头，清澈的目光不掺一丝杂质，只是面上多了数分恬淡平静，少了些许张扬不羁。莫非是破戒僧教导有方？不再流落江湖的剑雪无名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心性才如此稳定淡泊？

“一莲托生品中记载，人邪剑邪破金银。如今邓九五之祸肆虐北嵎中原两处，吾寻双邪已久，望能得到双邪之助，共破邓九五的金银双绝掌，为苍生除祸。”

一听一莲托生，鸠槃神色马上变得悲伤起来，本想即刻答应，但转头又像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回答道：“苍生有难，吾修佛之人本当身先士卒，但吾友一剑封禅也许不会出手。”

“一剑封禅，是人邪吗？”

“嗯。”鸠槃又转身注视着泥镜，“若要人邪重出江湖，需为他解答三个问题。”

“哪三个问题？”

“其一，过去与未来，性命存在的意义。其二，佛与魔，杀与救的界限。其三，情起于心魔，当心魔吞噬己身时，如何保全情谊。”鸠槃出神地盯着泥镜呆呆地说，“这就是吾为何枯坐在此思考的原因，想不出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无法帮吾友解脱，鸠槃此生不出泥镜台。”

“嗯——蝴蝶君确实是将公孙月的金像搬去冰风岭才得解封，这么说回答不出这三个问题，一剑封禅也同样不能离开冰风岭？”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