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新四军某师高层与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高层之间秘密协定（第一次）达成后的第三天晚上，古昌县城外，在靠近侏儒岭的西流河一带，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向几天前丢失的一个阵地发起了猛烈反攻。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上上下下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发起冲锋的时候英勇无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该师的师长汪清海、参谋长林君阳都亲自到了前线，甚至汪清海还身先士卒带领着部下向对面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半夜时分，古昌日军宪兵分队的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自己大部分手下（一个不满员的小队大约四十余人），急匆匆的从古昌县城内赶来支援。尽管天色很暗，凭着望远镜也很难看清楚对面阵地上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从qiang声来进行判断，草岛信夫认为对方的兵力绝对不会少于一个团。于是，在看到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发起的冲锋一次又一次被对方打了回来之后，草岛信夫不顾汪清海的劝阻，抽出指挥刀向部下喊出了进攻的命令。

只不过，此刻满脑子是获取战功的草岛信夫没有注意到，当他带着部下朝对面阵地发起进攻的时候，距离不远的汪清海脸色顿时剧变。汪清海似乎想把草岛信夫喊回来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他的一个心腹手下叫来，小声叮嘱了几句，后者随即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迅速朝林君阳所在方向跑去。

当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qiang声、爆zha声才渐渐平息下来，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连夜发起的这场反攻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阵亡人员的尸体、受伤的官兵们，都一个个被抬回古昌县城。

脸上乌黑、身上军服也脏破不堪的汪清海应付完古昌县城内的日军最高指挥官之后，回到师部就立刻把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时栋梁找来，用有些担惊受怕的语气说：“幸亏昨天晚上不是真的在打仗，否则我身上早就多了几个窟窿眼。”

这位名字叫时栋梁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目前担任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军需处的处长一职，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师座，咱们师伤亡大么？”

“很大，战死者上百，受伤者更多。”大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汪清海立刻压低声音，说：“尸体和伤员都是连夜从其他地方弄出城的，到西流河边上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让日本人亲眼看到。”

“师座高明。”称赞过后，时栋梁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说：“师座，听说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人了？”

汪清海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做戏，不就是给他们看的么？谁让草岛信夫一定要亲自上前线并且参加战斗，为了不露馅，我只能让林参谋长（林君阳）拍发密码电报，叫对面的弟兄真刀真qiang跟草岛信夫这帮人干仗。”

说实话，汪清海并不希望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出现伤亡，毕竟包括他在内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从本质上讲都是在为侵华日军服务，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会让部下真的朝日军开火，因为这种做法跟向山城方面交投名状表明抗战决心的行为已经没什么两样。

时栋梁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但也不能打得太狠了，让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伤这么多，整整一个小队基本上每个人都挨了qiang子。”

随后，时栋梁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不对呀，师座，咱们师的战斗力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师座你暗中藏了一手？”

汪清海冷哼一声，说：“我藏个屁！大部分是那边（指新四军某师）派来配合咱们演戏的人干的，要是他卢营长（卢荣光）的手下真有这么厉害，我还用担心古昌县城守不守得住？”

没错，从前一天傍晚开始到今天早上才结束的战斗，其实是汪清海等人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在征得新四军某师高层的同意后，汪清海让麾下第118团（重新组建的）2营整整一个营的人都脱下军服换上便装，打着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的旗号，在该营营长卢荣光的带领下秘密进入新四军某师第15旅第44团某部让出的那个阵地。

值得一提的是，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在编制上属于地方武装（或者叫游击部队），跟主力部队没法进行比较。不但很多人没有军服，而且使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像机qiang、迫击pao和掷弹筒这类在新四军看来是属于重型一类的武器，整个第二纵队装备的数量加起来五个指头或许不够，但十个指头是绝对能点的过来，要知道第二纵队的编制相当于是一个军。至于步qiang，三八式没有，中正式和汉阳造少的可怜，就连老套筒也不够，导致有些人上战场时手里拿的是冷兵器，反而那些用复装zi弹改装而成的地雷倒是做到了每个人手里有五、六枚。

当初新四军某师高层将攻打南河渡的任务交给第15旅第43团、将阻击古昌日军增援部队的任务交给第二纵队，是考虑到攻打南河渡的任务需要速战速决，而有了数量足够的zi弹地雷之后，阻击日军增援的任务第二纵队已经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