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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愁 功败垂成太子恨(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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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爽初秋,吐蕃寇犯河源,屯军良非川。已被降职的李敬玄统军与蕃将论赞婆战于湟中,不敌而败。幸赖百济降将‘左武卫将军’黑齿常之死守战线,力挽狂澜,未教蕃军占得更多便宜。消息传来洛阳,引各种热议,无不关注西南战况。

某个暴雨之夜,气温低低的,如同已入深秋。房云笙独自一人叩响了流杯殿紧闭的宫门,当宫人将出月不久的她请到我面前时,她衣衫已湿,唇无血色,尤其额角肌肤薄弱似透明,看得清那些青紫筋络。几乎瞬间,滴落而下的雨洇湿了吐火罗进贡的织金软毯。因我方从睡梦中被人唤醒,意识尚不清醒,只看她似从水里被捞起一般,不及细想她为何深夜来此,忙吩咐宫人为她找来干净衣衫替换。是夜与我同寝的袁芷汀请她入座暂歇,她却跪在我的面前。登时大惊,自觉背上竟生出一片冷汗,我和芷汀一齐搀她起身。

房云笙死死的盯着我,痛苦哽泪道:“求阿晚救命!我不该连累你,可我。。。别无他路!阿晚,我只能求你!天皇降旨,命太子明日向天下承认杀人事真!否则便要废他之位!他不肯认,居然。。。动手打了宣旨宫人!将那御旨扔进香炉焚烧!”

即便来求我的不是她,只听内容便知事态何止是严重。我仿佛被什么人使劲推晃,头昏脑胀,气短胸闷。眼前,是可怜无助的房云笙在暴雨里跑过重重宫门,忘乎生死,只为所爱求一线生机。李贤疯了,他彻底疯了,这两个举动无异于藐视天子,挑衅煌煌君权,令他百死亦不为过。

芷汀哆哆嗦嗦的为我穿衣拢发,悄声劝我不要惹祸上身。我置若罔闻,拽起房云笙便朝外走,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不会连累我。。。不会连累。。。”

雨大风疾,未入东宫,我亦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然而没有一分心思能顾及自己。我请房云笙去照顾她的孩子,我说我一定劝动李贤,让他尽力弥救过错。狴犴殿,稍近殿门,刺鼻浓香直熏的人头晕作呕,但殿中各人竟怡然自得。正北主座自然是东宫之主,袍衫不知被丢去何处,仅剩的白纱中单被人扯开半敞,袒胸露腹。他惬意的躺于花丛之中,充满异域风情的舞姬用躯体为他作席。她们全身□□,凭等身的栗色卷发欲盖弥彰的权做遮掩。他的手,滑过一具具凹凸有致的胴体,行云流水般。她们嘻嘻笑笑佯装羞怕,却纷纷要求他先宠幸自己。李贤的笑意是那般温柔迷人,将极致完美却略显迷惘的一张脸深埋在她们的身体里,吮吸轻噬,渴望愈重。脚旁,一把被摔裂断弦的琵琶,正被他无意识的一踩一松。

留在李贤身旁为其助兴称颂的东宫幕僚并不多,不,其实是很少,仅我们的表叔一人。高岐也喝的醉意熏然,傻笑一般凝望沉迷欲海的李贤。更深人静,何必独自清醒的面对惨淡无望的现实。他是男人,极具诱惑的浓情艳景便在眼前,他也有欲望,可他的欲望还没有击溃他的全部理智,或者说是本能的趋利避害的算计。明日太阳仍能照常升起,李贤也许无路可退,自己尚不至陷入绝境,顶多被流外州,以后还能还朝,甚至仍能回来这东宫服侍新主。意外出现在殿内的我虽形容潦倒,神情却异常冷峻,很快,所有乐师都停止了演奏,激扬奔放的乐声霎一消失,李贤不满的嘟囔冷哼,自然而然的侧目查看,正对上不请自来的我。高岐酒醒大半,掩在袍衫下起起伏伏的手立刻僵住。惊慌失措,他急欲起身,却因站不稳仰面倒地,随即痛苦哼叫,应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望着我,李贤痴痴发笑,温柔地推开胡女,随手抓拢衣裈,试图起身。惹其中一人不快,双臂攀上李贤的颈,他复坠地,她将他抱的那般紧,丰满的乳被压挤至扁平变形,用生疏汉话向他撒娇。

“她是谁?殿下的婢妾?难道殿下爱重你们唐国女人而非我们龟兹人?她青稚平平,并不及我美啊!”

李贤醉眼迷离,再次推开她:“依娜,如何因她而愠怒争宠?哈,即便有千百如你一般的绝色美姬站在我面前,我。。。我最爱的人不是你们而只是她!你欲知其身份?太!平!二圣心头至宝!令突厥王子心碎令他成为天下笑谈的女人!请坐,太平公主,请与我们同乐,贤请公主满饮此酒!!”

李贤狂妄大笑,高举酒盏朝我洒来,猩红酒水落在我脚边,少许泼上衣裙。伫立原地,我没有躲闪,直面他或真或假的发泄。他略略得意,灌一口酒,俯首喂于依娜,惹来一众羡嫉不已的眼光。这些供人取乐的异国舞姬又哪里能想到,他此刻给予的缠绵恩宠,都将化成她们的催命符。这还是尊贵雍容的帝国太子?简直是世上最令人不齿为伍的浪荡子!冷眼瞥着面前这作戏般的龌蹉,我无力也不屑从她们手里‘抢’回李贤。李贤继续与胡女调情,高岐忍痛规劝,反换来他的抽打。高岐无计可施,乞求般望向我。走出东宫,我吩咐两个禁军随我一道。再入狴犴殿,我手中握有锋利长剑,借助满腔怒火和对房云笙的同情,一剑劈开李贤面前的酒案。高岐大骇,随即匍伏跪行,挡在我和李贤之间,却是一字不敢言。胡女全部退缩一旁,乐师则抱着各自乐器自角门掩面溜走。

“你是谁?!”。我沉声喝问李贤。

“我是你阿兄!你的亲哥哥李贤!”。他似乎看不到我手里的长剑,笑嘻嘻的答我,身子摇摇晃晃,微微前倾,似想让我看清他。

锐利冷光直指咽喉,我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你不是我的兄长!我阿兄乃李氏皇子,而非遇事只知逃避、用女人和酒麻痹自己沉沦不醒的愚蠢懦夫!!此情此景,你预备何时罢休?李贤,你是大唐最出类拔萃的男人,是集李家众望的子弟,你是将要成为一代明君的皇太子啊!为何派凶去杀明公?仅仅为了一句谶语?我不信,你绝非气量狭隘之辈!!太子殿下!求你,看着我,我相信你清白无辜,我相信你没有派人杀他,二圣亦然,否则岂会力压众议长达数十日!他们一直在等你为自己洗刷冤屈!可你。。。何其消极何其敷衍,你令人大失所望,因而他们不得不下旨命你认罪,实则为敦促你申冤辩解。现在,太子殿下,月晚恳请你前去面见天后,亲口告诉她你并非杀人元凶,她会原谅!天后累次训示,我们是她的骨肉子女啊,无论我们犯下何错,只要我们诚心悔过,她定会宽恕!你忘了吗?!”

高岐闻言落泪,仰望李贤,他激动哭诉:“公主对殿下真心爱戴!!望殿下心领神会,莫再执迷,即刻求见天后!”

愤怒的踹开高岐,李贤喘息急促,语无伦次的冲我高呼:“你的眼。。。寡人不许你直视寡人!即便天皇信我,可她不信我!!她一心只想让我认罪伏法,好为那贼道报仇!在她心里,我李贤始终不及他!!骨肉子女?她当真在乎?我不信你看不透,她对权力的操纵欲何其强烈,早已胜过这世间任何情感!!我很清楚!我很清楚!!李绮,你妄图迷惑我,让我卑贱的去求得她的所谓宽恕!!若想废黜我,明说便是!!不,她想要我死,她恨不得我随韩国夫人、表姐一起死!对,对,你的剑,拿你手中之剑杀了我!!太平公主,杀了我,取我首级前去邀功,回禀天后,你忠于她,你已为她的情人报仇雪恨!!!哈哈,来啊,杀我,杀我!”

醉醺醺的李贤迎面朝宝剑撞来,幸被高岐及时推我一把。后知后觉,我将剑收回。李贤软绵绵的歪在高岐身上,后者哭着抱他坐地。

我自认真心奉劝,却不想他竟一字不听,看来他已无意回头。几近崩溃,我蹲下哀求:“我不想杀人,我不敢杀人,何况是你!!阿兄,月晚求你,去认罪吧,求得她的宽恕,即便只为让她释然,做一个孝子。她是我们的生身之母,她对权力的追逐绝不会泯灭她对我们的爱,她不会因明公之死而从此仇视自己的儿子,她只求真相!!朝臣,天下,都在等这个真相!求你!”

李贤仍无动于衷,他趴在高岐怀中挣扎咆哮:“乐师何在?!回来,回来!!奏乐!寡人令汝等奏乐!何人胆敢不从!回来!我还是太子!!寡人乃大唐太子!”

他勒令胡女来陪自己,然而她们却纷纷躲闪。李贤恼怒异常,伸手去抓,却一一落空。此时,她们不会不明白他的微妙处境。

“你们!!你们这般低贱不堪的胡姬竟敢蔑视寡人?!放肆!放肆!吾乃太子!高岐,杀了她们!一个不留!”

别无选择,我将候在殿外的禁军叫进殿内:“速将太子绑了!!”

李贤冷笑不信,遥指二人,与高岐耳语。面对怒火中烧的李贤,禁军无一敢动。

“公主,此乃太子!!”

摩挲着剑柄的纹饰,我冷静的注意李贤的举动,莫名心生不屑:“绑!他今夜若滞留东宫,日后再不是大唐太子!”

禁军略一分析便知轻重,遂近前一左一右分别执住李贤双臂。李贤破口大骂,强令二人松绑,禁军看我眼色行事,未曾放开。高岐默然垂首,不敢帮他,唯悲叹不已。

离开东宫的时候,暴雨已停。满地落花,一朵紫牡丹顺水漂至脚边。花光院,李贤曾将一模一样的紫牡丹为我簪在发间,匆匆九年,一春一秋,已是天上地下两种心境。光顺和光仁陪同房云笙站在宫门处,琉璃宫灯映出她的满面泪痕,眼神却暗含些许欣慰,至少他肯走出东宫。

李贤蓦的安静下来,冷冷的瞥她一眼:“你去找了她?你认定我需要你来保护?哼,你只需照顾阿妧即可!”

房云笙无语凝噎,面色愈发青白。她推了推光顺,要光顺随父亲去见武媚,亦是照顾父亲。宫道漫长,李贤已由辱骂禁军改为骂我,我一一听着,但并不还口。光顺惶惶不安,低声下气的劝李贤住口,李贤便改骂光顺此子不孝。

顿起心火,我禁不住喝道:“他不孝?你有何资格责骂光顺!你自己肆意胡为,打宫人,烧圣旨,藐视二圣,罔顾国法,可曾为他、为光仁还有阿妧着想!此一时,你反倒记得自己是他的父亲!”

李贤受我指责,极为愤怒,他正醉着,只知随性从心,抬起右脚便朝我踹来。饶是有光顺为我拦了一下,但我仍因抵不住力道,踉跄后退两步。逞过痛快,李贤又开始喋喋不休,时骂时笑。我不再理会,只令二禁军加快脚程。当我带着烂醉如泥的李贤来到忆岁殿时,上官婉儿似料到我们的到来,竟等在宫门外,但她并非迎候我们,而是为了阻拦我们。

“太子,公主,夜雨寒凉,天后贵体微恙,用过药,方安置了。二位殿下纵有要事,还请明早再来,如若不急,可待朝议之后。”

因那夜撞见她与赵道生幽会,我对她的好感降了两分,此时再见她特意拦阻李贤求情,虽知非她本意,我仍恼她,态度不免冷淡许多。

“谢上官才人好意!然事关重大,即使不敬不孝,但,请才人代为回禀,天后贵体为重,太平与太子愿跪在这忆岁殿宫门,直到。。。直到她明晨醒来,只请天后即刻召见!”

也许武媚是真的病了,也许只是不愿再见李贤。虽然历史已定,他最后还是会被二圣废为庶人,还是会在盛年殒命,可我无法铁石心肠的视而不见,我想救李贤,只是为了他无辜的妻儿。

李贤大喊大叫,他不肯下跪。无奈之下,我命令二禁军‘请’他跪下,他最终屈服于力量。我也跪下,光顺跪在我们身后。雨水冰凉,冷气霎时直刺入膝骨缝隙,全身发抖。上官婉儿平静的俯瞰我们,这种无声的对视正是她对李贤失败的嘲弄。如果李贤有失,唯一的受益者不言而喻。她的鞍前马后,她付出的一切,也许只为帮他得到一个他本不需要的位置。

“上官才人看不够么?”,确信看懂了她为自己铺就的成功之路,我似笑非笑道:“更深夜寒,才人并非守门宫奴,还请尽早歇息。太子若有吩咐,我自会伺候,不敢劳烦才人在此。”

上官婉儿转身离去,但很快便又回来,说武媚肯见我们。骤然欣喜,却又颦眉看她,她怎会代我或者说李贤传话?

上官婉儿看出我的疑惑,她搀我起身,笑意浅浅:“婢子侍奉天后已是两载,公主于天后的意义,婢子了然于心。公主性直而刚,真若在此跪上一夜,双膝必然有损,婢子虽万死亦不敢承其罪。为自身计,婢子自要回禀天后。闻听公主来此,天后即刻宣见。公主,勿怪婢子多嘴,天后近日因明大夫之死颇为伤神,今又染上病气,因而。。。因而请公主言辞之中千万慎意。”

寝殿正厅,武媚等着我们。身体欠安,她倦意沉沉,无力斜躺于玉石榻中,自腰以下盖一袭厚毯。她一向争强好胜,平日里承担的又是男人该承担的重责,她几乎从不对外展露自己的脆弱。进殿,我复跪下。许是因醉意的缘故,李贤支撑不住,不用人说便也跪了下来,躬身半伏于地,晃晃悠悠,大失仪表。武媚扫一眼衣衫不整的他,双唇紧抿,内心极度不悦。

武媚开口,语气甚为平静:“月晚,他虽是你的哥哥,可他如今。。。值得吗?太过重情,注定这辈子要走一条苦路啊。贤不在乎自身安危、前途,你又何必。。。”

我插话道:“天后!儿自知不该涉及其中,可太子与儿毕竟是手足啊。儿恳请天后屈尊。。。听子一言!!其实太子有很多心里话!”

我推推李贤,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却发现他眼中已是清明一片,好似从不曾醉过,方才那如泼妇一般的举动仿佛只是他的刻意表演。人虽清醒,但李贤却不准备开口。心急如焚,但我无法代他向武媚申辩。大殿沉寂片刻,武媚忽然坐起身,宫娥们服侍她穿靴。武媚走到我们身旁,亲手将我搀起,吩咐我站立一旁不许插话。接着,她望着伏地的李贤长叹一声。

“太子,天皇对你极其失望。孝敬帝英年早逝,故而天皇对你给予双重期望,他盼着你有足够资格承担江山的那一天。的确,你不曾负他所望,然而如今,你不仅亲手打碎他的全部期望,且因你卑劣残忍的行径,让整个李氏皇族也因你而蒙羞!”

李贤忽然仰首,他急切的问她:“天后是否。。。是否亦因臣而彻底失望?”

武媚缓缓转身,背对我们,她的声音很轻:“失望?我的确失望并且悲伤,从未预料,我最为欣赏并给予厚望的儿子居然杀死了我的挚友,不过五年,我再次痛心疾首的。。。贤,你只看到风光无限、大权在握的天后武氏,但你何曾理解这数十年,我如何在这深宫一步步走到今日。明子长无私无求的帮我,那是一份帝王之宠无法取代的情感。包括你们兄妹,如果没有他助我一人之下,你以为此刻你是谁、身处何位?而你,却派一群暴徒残忍的夺去他的性命。惊闻噩耗,我理智尚存,我无数次安慰自己,我的儿子绝非视人命如草芥的凶顽,天皇亦然,因此我们留给你足够多的时日,让你向天下澄清事实,然而你近日的所作所为只能证明你对人命、对皇权的藐视。你连一句逆言都容不下,遑论日后堪当一国之君。”

她这番话很重,然而语气却一直很轻。李贤继续一言不发,始终盯着武媚微颓的背影。他表情微冷,似乎在用沉默默认自己的罪恶行径。

发现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眼前的结果令我哑然失笑:“怎会如此?天后,今夜冒犯,是我想挽救又一个家人离开我们,没想到却是。。。痴心妄想!明公离世亦令我伤心不已,可我相信阿兄是清白的!天后不该凭一把剑便。。。”

武媚回首,极其严肃:“我也不敢相信!你如何敢步入东宫!它如今是这天底下最危险不过的地方,人人避恐不及,而你却。。。谁令你如此一往无前?!也许只能怪我对你疏于管教!”

吩咐宫人随我回流杯殿转告鹃娘,不许我踏出宫门一步。武媚一步不停,由上官婉儿伴着入了内寝。我和李贤则被请出了忆岁殿,在外苦等的光顺忙上前询问。李贤痴傻一般,嘴里不停说着‘她不信我’,来来回回只这四字。

我对光顺说:“无计可施。恐怕。。。恐怕太子必须担下这派凶杀人的罪责。好生送他回去吧,请太子妃今夜照顾他。”

分手之前,我对毫无精神的李贤耳语:“我知道你的秘密,但它也许已被赵道生出卖给了上官婉儿。太子,杀了他,一泄心头之恨吧!”

禁足的日子并不久长,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当李贤的谋逆最终被揭发的那天到来时,我的禁足令也被解除。莫名轻松,可我并不曾期盼它的到来。换上一袭素裙,我心平气和的前往东宫。站在明德门前,耳听得朱门之内哭声冲天,凄厉渗人。

苏安恒忽发感慨:“这一次,不知又是多少家毁人亡。”

我冷静道:“这便是不徇私情的政治,不,它从不以情字计较。安恒,听说你本是官宦子弟?”

苏安恒道:“仆祖父与上官仪乃旧交,因而。。。祖父与父亲皆未能幸免,那年仆五岁。”

我颔首,略同情道:“原来是那一年。宁心与你同命,她不过满月便进了掖庭。听说,她阿耶。。。死在了流放地。”

踏入东宫,这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人间炼狱。全部宫奴都被捆缚押送入狱,有些人我甚至能准确无误的唤出他们的名姓。每个人都绝望哀嚎,哭诉自己无罪不该受罚。他们还高声咒骂祸首李贤,骂他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一路行着,地上,墙面,偶见一滩滩黏腻血迹,惊心骇目。那是因为有的人挣扎的厉害,不肯前去狱中受审,禁军便直接挥剑斩了他们。都是身份低微的宫奴,即使不曾被审,也不会有人细究。而杀人的禁军,本是由贵族子弟充任,他们杀惯了飞禽走兽,可看着前一刻还在呼救的生命倒在自己剑下,禁军们神情颇为复杂,似乎不愿面对。

这时,一个衣裳凌乱的女人风一般冲到我面前,瞬间伏于我脚下,我认出她正是龟兹舞姬依娜,遂即有禁军跑着来缚她。我因这意外而呼吸急促,幸有苏安恒飞快的挡在我面前,因此依娜未能触及我的身体。只看我敢在此时的东宫信步,禁军不敢查问我的身份。

依娜的哭声凄惨刺耳:“太平公主!我是依娜!你见过我!我只是一个被献给太子的异国舞姬!我只知如何取悦太子!而他们说谋反兵器,我丝毫不知!他们说我是同谋,要把我们都杀死!公主,求你救我!我只想平安回到龟兹!”

也许上苍安排我救她吧,我动了恻隐之心,便向那禁军求情:“我认识她,她真是舞姬,即便被送入狱中受审,恐怕罪不至死,你现在把她交给我,你不必担责!”

禁军不依,以’此乃天皇旨意’压我,麻利的将依娜绑住,拽着她向宫门而去。依娜当然极不情愿,她拼力回首望我,眼神绝望。她会死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不该死。

此处正是一道回廊,我凭栏而立,平复内心情绪。环凝周遭惨剧,苏安恒不禁激动道:“仆也曾经历过眼前这一幕!一道御旨,祖父和父亲被官吏带走,家人们惊恐却更迷茫,因不知自己会去何处,是生或死。禁军们来了,不许我们动府中任何物什,将我们全部绑住,送去该去的地方。深夜,极冷,府中不曾点亮一盏灯烛,却明亮又温暖,而那些令人手脚暖和的光芒竟来自禁军手中的火把。”

我不能不表示同情:“这般经历的确让人终生难忘。想来这十余年。。。痛苦总伴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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