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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不断 人间情/事最难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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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以为魏王如何?”

我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看向李昭德:“侍郎何意?太平与魏王均为高皇帝之孙,姑舅表亲,向来亲如手足。”

“公主,”,李昭德眉头一皱,神情愈发严峻:“公主乃机灵通透之人,公主的智慧与手段,李某多年前已然见识。公主若与魏王亲如手足,又岂会帮狄公虎口脱险?”

我仍猜不透此人究竟是何立场,却明白他确有正事要与我谈,便直问:“狄公幸得免死,乃神皇特赦,与太平并无干系,太平岂敢居功?李侍郎,有话不妨直言!难道侍郎欲在御前陈情?”

李昭德神情大变,露出满意笑容:“好,公主是爽利人物,某亦当坦坦荡荡。狄公虽为神皇拔擢,实则心向大唐,前闻引狄光远入宫者竟是公主,某思忖,公主与狄公当是同道中人。来俊臣当初诬陷狄公,不外因受魏王指使,只有除去狄公等人,方可使皇嗣孤立无援,则魏王胜券在握。某对公主不敢虚言,某亦心向大唐,愿与公主联手,阻止魏王加害皇嗣、争夺储位!”

当日狄仁杰与来俊臣唇枪舌战,李昭德的确也在宣政殿内。只是,幸有攸暨帮忙,武媚都不曾疑心我与狄仁杰的关系,这李昭德又如何敢如此推测?

我不回应,声色俱厉道:“哈,侍郎对大周居然包藏反心!还敢诬蔑我对神皇的忠孝之心!”

李昭德面不更色,手指前方,朗声道:“公主既疑李某真心,可于御前陈情。神皇降罪,某无二话。”

心说他的态度倒真是坦坦荡荡,大约不是诓我。

“侍郎欲求几何回报?”,我不想和李昭德继续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谈起了酬劳:“太平自问与侍郎素无交情,是以侍郎必有所图。若为魏王差遣,待他日后承继大宝,亦能许以丰厚回报,而侍郎却选择与太平联手,只能说明侍郎所图之回报,唯有我们李家才能许给侍郎。”

李昭德颔首:“诚如公主所言,做魏王之臣亦有可得,但,我李家三代具是唐室旧臣,我坚信,倘若亡父尚在,亦会选择相助皇嗣、光复大唐!李某誓做忠臣,只做大唐的忠臣!当然,李某自有图谋,可魏王一向只提携能为其所用之人,李某若要换取高官厚禄,便要出卖自己的良心,毁我满门累世清名,我做不得。”

无欲无求的人才最是无敌,李昭德既然如此重权,反倒使我放心。

我舒心笑曰:“好胜心重,李侍郎不让尊府啊!”

李昭德出身陇西李氏丹阳房,世代官宦之家,一代名将李靖便是他的堂伯父。父李乾祐,曾侍太宗、高宗两朝。初为殿中侍御史,不畏天颜,屡谏太宗。其母谢世,太宗遣使就墓吊丧,旌表其门。为人强直,上逆天子,下治群臣。及永徽年间,擢为御史大夫,因与权臣褚遂良不和,遭人构陷,出为外州刺史。历桂州都督,后还京守刑部尚书,因屡次妄议朝政,遂被削职为民,郁郁而终。

李昭德不置可否,随和一笑:“读书辛劳,日夜不分,寒暑不断,如此不易方步入仕途,既身在宦海,理应做到位极人臣,受众敬仰。公主以为呢?”

我原本是一笑了之,但想到传言里他的为人作派,忍不住好意劝道:“侍郎容太平妄言,只恐侍郎位极人臣之时,满朝同僚对侍郎。。。虽仰视却无真心敬服!太平有一苦口良言,还望侍郎深思。和缓言辞,友善同僚。”

费尽百般心机,爬的再高又有何用?基层任何一根木料的晃动便可尽毁一切。

至宣政殿,自是先请李昭德呈上军报。她君臣二人议论西州军事,倒未曾避开我。我留心听了一听,知是与‘老亲戚’——吐蕃的战事。细说起来,二国间的‘爱恨纠缠’真是由来久已。

贞观八年,继位数年的年轻赞普——松赞干布遣使长安,欲与大唐通聘修好。太宗悦,以鸿胪寺录事【冯德瑕】为使入蕃。同年,太宗派大将【李靖】出击吐谷浑,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于逃亡途中被杀。大唐遂扶持伏允与前隋【光化公主】之子——【慕容顺】为新汗,册其为西平郡王,号‘趉故吕乌甘豆可汗’。吐谷浑沦为大唐属国。

九年,慕容顺遭暗杀,同年,大唐扶持慕容顺之子【诺曷钵】为新汗,册其为河源郡王,号‘乌地也拔勤豆可汗’。封淮扬王李道明之女为【弘化公主】,和亲吐谷浑。

十年,松赞干布闻(北)突/厥与吐谷浑具尚中华公主,故遣特使再次出使长安请婚,为太宗所拒。蕃使言于松赞干布,婚事失败皆因吐谷浑新汗【诺曷钵】的干预。松赞干布遂出兵吐谷浑,迫使吐谷浑人迁徙至青海湖以北。

十二年,松赞干布再次借口吐谷浑从中作梗,亲率蕃军二十万一路出击不停直至松州。两国之间爆发【松州之战】。

太宗以吏部尚书、陈国公【侯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率军讨伐。吐蕃大败,松赞干布宣布退兵并谢罪,蕃兵退出党项、白兰、吐谷浑等地。唐军得以控制【河西、陇右】,并逐步向西域扩张。

十四年,松赞干布遣大论(国相)噶尔东赞域松(既禄东赞)亲使长安,献金五千,珍玩数百,向大唐请婚。次年,太宗封宗室女李氏为公主,封号‘文成’,以堂弟江夏王【李道宗】为送亲使,并禄东赞送文成公主入蕃完婚。自此,松赞干布对大唐行子婿之礼,听令于大唐。

二十一年,蕃军助大唐攻【龟兹】。次年,唐使【王玄策】被困印度,吐蕃联合尼泊尔大败印度王【阿罗那顺】,救王玄策回唐。

高宗即位,因功擢松赞干布为驸马都尉、封为西海郡王。松赞干布以书诒长孙无忌曰:“天子初即位,下有不忠者,愿勒兵赴国共讨之 。”。献金琲十五种以荐昭陵。

永徽元年,松赞干布独子——【贡松贡赞】因病猝亡,留一子芒松芒赞,不久,松赞干布过世。次年,贵族拥戴【芒松芒赞】为新赞普,赞普弱幼,国事取大论【禄东赞】处决。

显庆元年,吐蕃亡盟国【白兰】,自此以白兰为属国。三年,遣使长安求和亲,高宗婉拒。

龙朔三年,吐蕃不听高宗诏令,亡吐谷浑。可汗【诺曷钵】与【弘化公主】引千帐吐谷浑百姓逃至大唐凉州。

乾封二年,禄东赞去世,芒松芒赞始亲政,以禄东赞长子【赞悉若】为吐蕃大论,次子【论钦陵】驻守吐谷浑旧地。阿史那都支、李遮匐率西/突/厥弩失毕部归附吐蕃。三年后,吐蕃联合【于阗】攻龟兹拔换城,陷大唐安西四镇:【焉耆、疏勒、龟兹、于阗】。

以【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道真、郭待封为副,率军五万讨吐蕃,意在收复四镇,恢复吐谷浑故地。薛礼驻军大非川,论钦陵使计夺唐军粮草,以四十万兵马包围唐军据点。薛礼被迫讲和并撤军,回朝削职为民。此后三年,安西四镇先为唐军夺回,后又为吐蕃侵占,大唐一度弃安西四镇,不设官治。

仪凤元年,吐蕃大举入侵鄯州、廓州、河州、芳州、叠州。唐军反击,于临河龙支击败蕃军。同年,芒松芒赞逝世。子【器怒悉弄】继位。

仪凤三年七月,大唐与吐蕃二国爆发【青海之战】,检校左卫大将军【刘审礼】误中论钦陵诱敌之计孤军深入,诸君大总管【李敬玄】逗扰不前,九月,刘审礼并副总管【王孝杰】被生擒,李敬玄宣布撤军。论钦陵令蕃军由高岗下压,唐左领军员外【黑齿常之】率军五百夜袭蕃营,蕃军惊退,李敬玄狼狈还朝,贬为衡州刺史。刘审礼重伤身亡,王孝杰因貌似芒松芒赞,被器怒悉弄放还。以监察御史【娄师德】使论钦陵,两军讲和。

永淳元年,论钦陵率军犯松、翼等州,被已投笔从戎的娄师德大败于【白水涧】。

垂拱元年,吐蕃内乱,大论【赞悉若】被刺身亡,以【论钦陵】剿灭叛臣有功,为器怒悉弄升为大论。

垂拱三年,以文昌右相【韦待价】率军屡攻蕃地,胜多败少。

永昌元年,以韦待价为‘安息道行军大总管’,督三十六总管讨吐蕃,于【寅识伽河】败于吐蕃,死亡甚众,屯军高昌。制令待价不必还朝,即流绣州。斩副大总管、安西大都护【阎温古】。

大周天授元年,器怒悉弄于国都【逻些】召开盟会,正式宣布收回召开盟会之权,不必再由大论决定。论钦陵急由前线返回国都,从此身陷朝堂斗争。

六十年间,大唐与吐蕃二国围绕西域、青海等地统治权的争夺从未真正停止过。

“这西州都督唐休璟极力主战,言应尽早夺回安西四镇,未知卿等是否附议?”

李昭德道:“是战是和,臣等未有定论,唯请陛下裁决。”

武媚正色,语气异常坚决:“中华、吐蕃之争以女人而起,却绝不可以女人而终!蕃人豺狼成性,虽屡求和亲、金银,实觊觎我大周国土。如今,论钦陵既身在逻些周旋,蕃界守备必然比平日松懈,我大周此时正宜择将出征,一雪前耻。扬我中华威名,使四方夷狄不敢窥视!”

十二年前,文成公主因痘毒攻心不幸仙逝,吐蕃遣使入长安报丧并请和亲,以续两国姻亲之谊,且大言不惭,点名求尚二圣之女。当年,赞普【器怒悉弄】不过是十岁的孩子,甚至直到现在,吐蕃国政仍由世袭贵族【噶尔家族】把持,说白了,在西南边陲节节取胜的是以论钦陵(禄东赞次子)为首的噶尔家族,噶尔家族的军功章上赫然点缀着大唐将士的殷殷鲜血,而武媚恨的,也正是这个威望久高不下的噶尔家族。现在,长大的赞普有意亲政,第一步就得从噶尔家把大权夺回来。吐蕃忙着搞内斗,时不我待,的确是报仇复土的良机。

李昭德立即赞颂:“陛下圣明!”

武媚询问他上司【娄师德】对此事的看法,得知娄师德附议唐休璟,亦力主对蕃宣战,并欲推荐右鹰扬卫将军王孝杰挂帅出征。

武媚略一思索,缓声道:“唔,一十五载,该是王孝杰为自己雪耻之时了。”

“另有一事,”,李昭德道:“臣窃以为,陛下愿闻其详。”

武媚道:“李卿直言。”

李昭德道:“先前阿史那元庆涉谋反,认罪伏法,而其弟仆罗、拔布,其子俀子却趁乱逃出了神都,臣今探得踪迹,三人均逃至漠北。”

阿史那元庆乃(西)突厥第一位汗王【室点密】的六世孙,继其父【弥射】之后被唐廷册为‘兴昔亡可汗’,辖咄陆五部,但统而不治,属于吉祥物一般的存在。不知是怎么惹怒了来俊臣,被安了一顶谋反大帽,惨死狱中。

“好啊,”,武媚冷笑:“原是逃去了老巢。叛国鼠辈,丧家之犬,不打紧,卿不必再报。这份军报留下,转告娄宗仁,要打仗了,不日即有诰书。”

“是。”

李昭德领意,却未退下,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陛下,臣。。。”

武媚道:“讲!”

李昭德眼神犹豫,再三顾我,不安的对武媚道:“此乃密言,乞神皇令公主暂避。”

武媚道:“卿但讲无妨。公主,我之亲女,无需瞒之。”

我心笑,好个老狐狸啊,寥寥数字便划清了他和我的界线,估计武媚这一时根本就看不透,她自己眼前正站着两个志在复唐的叛臣贼子。

接着,李昭德表情凝重,说自己认为武承嗣的权力过大,恐危及武媚统治。

“魏王乃陛下之侄,又为亲王,不宜更在机权,以惑众庶。且自古帝王,父子之间犹相篡夺,况在姑侄,岂得委权与之?倘若形势有变,陛下宝位。。。宁可安乎?”

武媚并未听取,却也未责怪李昭德:“知卿爱我,然卿担忧过甚。奉先乃我侄儿,我对其最是信任。”

站在一旁安静许久的我忽的发笑:“请神皇宽恕,儿实是。。。难忍。原来魏王表字竟是‘奉先’!

古语有云,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想那吕奉先骑射无敌,膂力过人,不愧为一员赫赫战将,反观魏王,从未驰骋沙场甚至不曾为神皇执戟戍夜,儿以为。。。真真委屈了这‘奉先’二字。神皇以为呢?”

武媚起先也是觉得好笑,但,如我所料,她渐渐的敛了笑意。吕布的确神勇,否则不会被推为‘三国第一猛将’,可他也顶着一顶‘三姓家奴’的大帽子啊。瞧瞧各位名人不加遮掩的犀利点评,‘狼子野心,诚难久养’,‘反复无义,志在逆乱’,‘虓猛而不知义’。。。啧啧,这人品啊,真是败的不能再败了。武承嗣为啥偏偏要取这个表字?

武媚向上官婉儿询问武承嗣的一应实职,后者瞥我一眼,如实禀告。

我不失时机的推波助澜:“神皇对魏王果然最是信任!若再封其为‘洛阳令’,如此,神都之内,大事小情皆为魏王掌控,必不会出任何纰漏,则神皇高枕勿忧矣!”

大周的储位之争已处于白热化阶段,李唐旧臣或明或暗的共保旭轮,新贵酷吏则是使尽手段推举武承嗣。立子立侄,各有优缺,武媚始终举棋不定。而一旦武承嗣失去了耐心,率先以武力夺权,谁也来不及制止。

武媚对李昭德的谏言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只请李昭德先行退下。接着,出乎我意料,武媚居然询问我究竟该由谁来做主东宫。

“陛下垂问,儿不敢欺瞒。大周储君,非庐陵王莫属!”

武媚好不讶异,大概她笃定我会力荐旭轮,毕竟争夺的筹码是万里河山。上官婉儿的双肩止不住的微颤,对她来说,即使已无爱情可言,但李显之于她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她情窦初开是因了他,还有她的少女时代全部是在对他的暗恋之中度过。

武媚颦眉:“可你清楚,实际上,显对朝政并不热衷,他甚至。。。不愿承担帝王之责,亦不把黎庶、社稷放在心上。”

我双膝跪地,挺直脊背,正色道:“可阿兄本是阿耶钦点的皇太子!阿娘,守陵的日子里,儿曾不止一次在梦中参拜阿耶,阿耶道对阿兄甚为思念,阿耶盼着阿兄早日返京,为自己添一抔新土。阿娘,八年!阿兄离开洛阳已经八年了!我不信您竟遗忘了自己的骨肉!”

武媚明显动容,或许是她想起,其实李显是她唯一在世的亲生儿子了。武媚陷入沉默,她确实因立储之事而两厢为难,我只得先行退下。

天授三年八月,魏王武承嗣、建昌王武攸宁、地官尚书杨执柔罢相。不日,升夏官侍郎李昭德为凤阁侍郎,加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鸾台侍郎崔元琮、文昌左丞姚璹、文昌右丞李元素、司宾卿崔神基同日封相。

带上自己用重绛花制成的一块拇指大小的胭脂,我准备入宫献给武媚,想她断断不会拒绝如此贴心的小礼物。她虽是七旬老者,对涂泽仍是兴趣不减,理论实践相结合,可称美容达人。

宣仁门处,王庆之等人不畏秋老虎,仍在进行声势浩大的‘挺武/游/行’。李昭德并李元素二人不以宰相身份为尊,正亲自告诫王庆之,令他不准再来此处。但王庆之并不听劝,仍喊口号鼓舞士气,呼声不降反升。

十数个官员大概正无公事,亦紧随在二相身后,以这无声的举动表示自己挺李。来在二相身旁,我示意他们不要再与王庆之浪费唇舌。

见了我,那王庆之莫名大喜,忙问:“娘子可是内相?可是神皇令上官娘子宣仆入宫面圣?”

我甚觉好笑:“你如何认定神皇肯屈尊宣见?”

王庆之面不更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张口便如喝水一般顺顺溜溜的说:“仆乃神皇之忠臣,大周之忠民,连日于此呼吁是为社稷传承不休,大周国运昌盛,神皇乃千古奇女子,万世不遇之明君,知仆忠君爱国,定然肯屈尊纡贵。”

一口一个‘仆’,如此自称,他倒真是谦卑的很啊。可于我而言,全都是浪费我时间的废话,我一个字也不会听。我要阻拦,而且必得是彻底堵死这帮墙头草的言路,毕竟他们是武承嗣用来加害旭轮的利器。

我欲自陈身份,却想到此人不怕面圣,估计‘太平公主’根本无法吓退他,便也懒得说明,仍扮作上官婉儿,严词厉色道:“胡白!王庆之,汝乃一介贱商,理应在三市买卖、谋利,何敢来此插手神皇家事?或者。。。是魏王许以千金?万金?你如实答来,魏王究竟许以何种好处,安排你等为他奔波卖命?!倘若无人指使,定是你等不安本分!”

李昭德颔首,颇为赞许的冲我微笑鼓励。另一旁,前中书令李敬玄的弟弟李元素却是紧锁眉头,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大概他心中惊奇我竟敢明目张胆的表明立场,直接参与立储,毕竟于我的身份而言,李唐或是武周,都不会损害我的荣华富贵。

“上官娘子此言错矣!”,王庆之眉梢一跳,稍显慌张,却又立即高声反驳:“世人皆言娘子乃文曲星投胎落凡,腹有诗书万卷,智慧超群,岂料娘子的见识不过尔尔!的确,天下万民分为三六九等,可即便微贱如仆,比之终日侍奉在神皇左右的娘子,忠心可是不遑多让,日月可鉴!仆与魏王素未谋面,何谈向魏王讨取报酬?仆谏言神皇易储,此意发自肺腑,是因魏王。。。魏王聪明睿达,大仁大义,有明君之相,堪当储君!仆真心请立魏王!天下万民亦然!”

此言一出,二相及众臣忍俊不禁,唇边的髭须都一颤一颤的。我心骂好你个王庆之,小词还一套接一套的,你究竟是挑战我的耐性还是挑衅我的智商啊。

李昭德貌似和蔼,温声笑道:“哦?汝与魏王素未谋面,却知魏王有明君之相?哎呀,必定生有天眼,隔障亦能视物,果是非凡之人,非凡之人啊。”

我心话今天无论有啥黑锅都得请上官婉儿来背喽,遂直指王庆之的脸骂道:“啖屎的贱商贼奴,安敢大放厥词!若真教你入宫面圣,我岂不是也担了欺君之罪?魏王大仁大义?哈,你哪双浑目看到他有明君之相?速去!”

王庆之一愣,显然是被我给骂懵了,不确定的回头打量几个心生退意的伙伴,心中一番权衡,咬咬牙,仍是半步不退,继续带头喊起了口号。

我不禁好奇,不知武承嗣花多少钱收买了这帮子忠臣义仆,如果最后换取龙椅,还真是一桩相当划算的投资呢。

我无奈摇头,小声对二相:“还请诸位回衙静候佳音。天要灭他,你我无能为力啊。”

王庆之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未来谁主天下其实都与他没直接干系。若说他不曾收过武承嗣的好处,我是一万个不信。这种人可憎但还不足死,暴揍一顿,要他半条命,看他还敢不敢再来。

母女相见,我双手奉上胭脂,武媚更是满面惊喜,赞我孝顺又可心,却感慨时光易逝,自己年已七旬,怕再也用不得胭脂了。

我道:“是何人定下这道混规?难道七旬妇人便不准用心妆扮自己么?阿娘切莫妄自菲薄,依儿细观,阿娘容貌未减分毫,一如盛年呢!诶?阿娘好生疲惫,可是昨夜无法安眠?”

武媚奇道:“月晚,你为何作此猜测?”

我道:“方才路过宣仁门,儿见百余百姓呐喊呼喝,是以猜测必是他们惊扰了阿娘。”

武媚点头:“确有百姓常聚于宫门,可日落前便会散去,我不曾受其影响。果然呼声极响?”

我道:“自然。是阿娘忙于军国大事,没得心思去听。儿本闲人,走出数十丈后仍听得清清楚楚呢。阿娘,儿有一言,不知阿娘是否。。。”

武媚笑道:“直说便是,不许耍小聪明。”

我心下欢喜,又向前凑了凑:“阿娘,这立储一事,若以国事论之,关系大周社稷能否千秋万代;若以家事论之,关系咱们武家能否正家风、明家规!阿娘垂问百官,是为江山择主;阿娘垂问月晚,是为一家选家长。儿请阿娘细思,那王庆之不过市井贱商,他道自己真心拥戴魏王,是为何故?儿曾听闻,他长日聚众于宫门呼喊,致使百官难以安心办差。哦,攸暨也曾数次向儿提及,他也是不胜其烦呢。长此以往,阿娘对此事不予辖制,百官岂不心有怨言?实是于国无益啊!”

武媚一笑,觉得此事不值一提:“哟,我无暇理会,你倒是旁观者清。月晚,便教你代百官廷议,此事当如何处理啊?”

一时间,我心里敲起了紧张的锣鼓点,拿捏着语气,无不担忧道:“细说此事,若非因爱戴阿娘、忠于大周,王庆之绝不敢聚众在宫门处如此胡为。这惩罚么。。。依儿看来,罚不及性命,不如赐其一顿好打,以儆效尤。再命众人散去,来日不可复犯。阿娘意下如何?”

武媚并无异议,轻掂起一本奏疏,温声道:“妥帖。婉儿,此事便。。。交由李昭德。恰他昨日谏言,需谨慎王庆之等众有闯宫之嫌。”

少顷,我随上官婉儿一齐去见李昭德。不远不近的一段路程,尴尬始终弥漫在二人之间,至少我心中极是过意不去,起源当然是六月里的那次争吵。虽说我俩是互相针对,可她说的全是事实,而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字字都是钻人心窝的小尖刀。

“未知婉姐姐是否已下定决心为魏王效力?” 我许是热昏了头,突然之间,竟脱口而出,没藏住心思。

四目相视,我很是后悔发问,她也十分讶异。抿了抿嘴,她轻声道:“我不为魏王效力,不为武家,亦不为李家。我只支持神皇钦定的皇太子。”

得到如此回答,我是无话可接啊,便只点了点头。她却又接着问我:“你不顾一切的维护皇嗣,当真不怕神皇降罪?你需明白,把心交付皇嗣,你此生必一无所得。”

“不怕,失了他,纵然活着,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最初把心交给他时,我便想过若是他捏碎了那心,我并无损失啊,横竖都属于他。”

我无比骄傲的宣泄真心,不惧她将如何议论乃至鄙夷。同时,一个念头浮现脑海,我好不心虚,视线不自主的低垂,掠过近处的矮短人影,属于上官婉儿的影子。这人要是死了,影子有没有变化呢?

上官婉儿笑了,仍是平静的态度:“你实在是。。。呵,真可惜啊,只因了你的存在,皇嗣不再完美无缺。”

我快速的斜了她一眼,那个念头再次浮现脑海,很快,它开始缓缓的植根。不,旭轮完美无缺,史书中的他必须是完美的。

李昭德领了旨意,口中再三玩味着‘诘责’二字,暗暗揣测武媚的真实意图。

“奉御命诘责一介白身,李某往日不曾做过,多有不解,还望上官才人。。。” 李昭德一派为难,真不像是装的。

上官婉儿急忙推辞:“神皇口谕令李相诘责王庆之,我不敢多言,一切请李相自行决定。”

李昭德一字不发,捋须思索着,很快,他起身直奔宣仁门。待一双胳膊被禁军们结结实实的绑住了,王庆之的脑筋好像还没转过弯来,喊问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

一旁,看热闹的文武对着王庆之指指点点。我白了一眼那被踹跪在地的出头鸟,小声嘀咕道:“都说的明明白白了,还问个屁呀。”

李昭德倒是很有耐心,再次告诉王庆之自己是奉命行事,眼前的惩处都是王庆之自找的。

“神皇明鉴!相公明鉴!小可拥戴魏王非为私心!是为大周。。。啊!”

一棍子下去,王庆之立即哀嚎,哪还有心替武承嗣说好话呀。棍棒落在肉身上,发出的是一种闷闷的响声,旁人听着似乎并不重,然而王庆之的惨叫愈发刺耳,衣衫渐渐的沁出了血,其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很快,他开始向李昭德求饶。

李昭德微微侧目,视线相触,我心慌意乱,急急的避开了。停不停呢?便教王庆之多吃点苦头吧,否则难长记性。

责打继续,我心中默数,又是二十余杖,眼看着王庆之已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执法的禁军拿不定主意,不敢再打,询问李昭德的意思,不料,还没等李昭德开口,王庆之蓦的吐出一口老血,一动不再动。

围观人群这才安静下来,禁军们好不惊怕,李昭德却安之若素,声如洪钟,命拖走尸体。灰白的地面被王庆之的尸体画出一道尺宽的蜿蜒血痕。他那些伙伴均瘫软跪地,纷纷疾呼,道再不敢胡为。李昭德轻蔑的扫视众人,甚至包括了自己的同僚们,随即去向武媚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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