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老王接到一个自称“媛媛”女孩的陌生电话。

圆圆？哪个圆圆？老王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女孩是圆圆，号码是陌生的，声音也是陌生的，唯一能判断对方或许是一个年轻女人，而不是上了年纪的，有可能真是一个圆圆。叫圆圆的女人本来就很多，使用这样代号的女人更多，可是他还是没有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哪个女人的名字叫圆圆。

对方自报家门以后，估计他没有想起来是谁，就接着讲自己与老王认识的经历。故事好像很长，叙说也很凌乱，很长时间过去了，老王还是一头雾水，好几次都要摁掉电话，只是碍于现场人很多，他开着免提，对方很认真地讲解故事，也没有展示任何套路，他才耐着性子听着扬声器传出的声音。他正好在张海涛老婆程璐的辰露茶室喝茶，也才又闲工夫一边品茗，一边听手机话筒中女孩喋喋不休的声音。

对方终于把故事讲了一遍，可能自己也觉得凌乱不好懂，没得老王回答，又重新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直到这时候，老王才确信这个故事中真的有自己。于是他问了两个问题，你是哪个学校的？哪年中考的？得到答案以后，才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而他也想起来了这事。

事情是对上了，人还是没对上了，因为他早就记不清这桩事情和相关人员了。但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询问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吗？对方坚持见了面再说，说是遇到一点小麻烦，需要帮忙。老王很想问问既然帮忙应该找自己父母啊，为何找自己，再说自己和他们并不熟悉，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看着茶桌边上的人一脸坏笑，他但是又不好说，电话里更是无法说清楚，那就见面再说吧。

于是，他让电话中的人来茶室找他，茶室老板程璐一边举杯茗茶，一边窃窃地讪笑，茶室里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那个女孩子称呼他王叔叔。

去年中考以后，刘长青找他帮忙，说是一个老同学的孩子中考没考好，但是想进实验中学，让他帮帮忙，并且约了一个饭局，大家见面，说一下基本情况。老刘是他很重要的一个商业关系，一直维系得很好，慢慢地变成朋友一样，当年他儿子也是老王弄进实验中学高中部的，现在已经去广州上大学了。现在这个所谓的老同学的孩子才上高中，显然并不是同学关系，老刘只是随便找一个听上去合理的借口而已。既然老刘提了要求，他也就没有任何理由不帮这个忙了。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对他却没有那么难，这点老刘也是清楚的。

饭局好像是在王府饭店的一个包间，时间长了老王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老刘介绍的是一个干部，好像姓袁，他也是刚刚经电话提醒才想起来。刚才电话中那个女孩一直讲自己是袁媛，而他一直以为是圆圆，直到最后的最后他才与这桩事情联系在一起，确定不是圆而是媛。

大家见面稍事寒暄，袁处就把记着孩子姓名、考号、分数和初中学校的基本情况的一张纸递给他，老王放进包里收好，简单询问几句，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然后开始喝酒，聊天，说点场面的上无关痛痒的话。那天除了他和老刘，袁处老婆、女儿都来了，当事的那个女孩子一直低头玩手机，既没说话，也没抬头，搞得老王根本就记不起那个女孩的一点模样，即便现在努力想也没有任何影子。其实这样的事情不奇怪，尽管读书这种事情，虽然孩子是主角，但都是家长在操心，所有与学习考试升学有关的事情，都是家长在操心，孩子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王答应的很爽快，桌上的人也就没有多少顾虑，饭就吃得快，且很高兴，很快就结束了。老王第二天就把事情办妥了，直接打电话给袁处，对方非常开心，再三感谢。然后又给老刘打电话，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让他安心。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他也很快就忘了，谁也没想到那户人家的女学生又打电话进来，也不知道找自己什么事情。对方只是说事情与学校有关，想让他帮忙，他让她们回家找自己父母商量解决，对方又说不想惊动父母，也不能让父母知道，所以才来找他。

程璐给老王和另一个男人面前的杯子续上茶水，好奇地问：“王哥，什么时候关心起中学生的事情了？”程璐是高挑身材，宽肩长腿的大号美女，前些时候做了点整形手术，脸盘子显得修长狭窄了，眼睛也大了许多变得水汪汪的。本来在素雅清冷的茶台后面，坐着个高大身材美女，少了几分雅致，好在程璐皮肤极其细腻白皙，增添美女沏茶闻香的妩媚之情。

小事情，我都忘了，她说了半天我也没有想起来，呵呵，说着老王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其实我也不认识这家人，是一个朋友介绍的，我也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才帮忙的。

没想到王哥学校的关系也很好。

等你们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帮忙的。

程璐的晨露茶楼，老王很熟悉，因为这个地点是他找的，还是他帮忙修建的，现在两个人都很避讳此事，谁也不愿意再谈，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了。这是他的一个活动地点，以前生意圈的几个朋友经常在这里闲聚，喝喝茶聊聊天，多点过去如今的闲话。圈子中的人大都改行或者退休，相互之间生意往来并不对，反而更容易聚在一起叙旧聊天，开心快乐。有事没事他也经常来，因为他还是这里的股东，当年茶室装修时严重超支预算，江海涛还有一个工程没有做完，也拿不到钱。老王及时出现，拿了两百万入股，解燃眉之急。股份的事也没有真正明确，每年江海涛和程璐都会给他说一个一年下来的盈利数，只要盈利，都会给他象征性分红，但是老王也没要这钱，而是让他们用分红给他储备一定量的茶叶，也算是一个小投资。

晨露茶室位于翠羽路中段临街的两个单元铺面，上下两层，一楼有个公共喝茶大茶台，最多可以围坐十几人，其他都是座位数不一的座位，二楼有多个包间，装修精致典雅，古色古香，加上女主人喜欢调香、抚琴，很有点古典美人情致，茶室别有一番茶的情趣。茶室喝茶也卖茶，而且卖茶的比例越来越高，特别是增加网上销售以后，最后单独设立部门做网上销售。主要的都是些老主顾，和一些喜欢打牌、打麻将，以及聚会之人。

据他所知，江海涛和程璐两口子现在的主要资产都投在这间茶室上，最挣钱的也是这间茶室。江海涛的项目基本上不挣钱，要是挣钱以后也都投入茶室，更多时候还是不挣钱，甚至需要茶室补贴项目开支。江海涛之所以坚持项目不松手，是一直有一个执念，他的项目一旦翻盘，他将装得盆满钵满，不仅可以完成自己的第一桶金，甚至后半生都不用在努力，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这样啊的目标。程璐的想法是男人又是干总比没事干的好，再说江海涛做的又是正事，时间长了难免真的了赚钱。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程璐亲自沏茶，请他们品茗新进的好茶。只要客人不多，无需她亲自迎送，她都是亲自给老王他们这些老主顾泡茶，除非客人太多，她忙不过来，才会让茶艺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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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茶。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媛媛她们就到了。

门外进来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从身高体型很容易判断已经是高中女生，两个女生都身高体长，只是其中一个稍微矮一点，高的那个又略微丰满一点，敞开的宽松校服里面，都是白色t血衫，影影绰绰可以感到身体已经发育成熟，高个女生胸部微微坚挺。这倒不是老王有意注视，而是宽松的校服之下特别明显的坚挺的胸部，好在都不是大胸女孩那种，没有多少让人意乱神迷之情。

茶室大门正对面是吧台，吧台左面是那张巨大的茶台，老王他们几个就围坐在茶台四周，吧台右面是客人就坐的区域。可能是对环境不熟悉，茶室的空间结构出乎他们的意料，两个女生进来以后有点迟疑，不知道往哪儿走。吧台后面的茶艺师马上迎上去，微笑着问她们喝茶吗？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生对她说她们是来找人的。

老王他们早就注意到两个女生，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两个就是电话里面要找老王的高中女生，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根本没有学生来喝茶的，除非就是刚才电话中的女生。对方没有说明是两个人，大家才有点迟疑，听见他们再找人，程璐从茶台边站起来，提高声音对她们说，在这边。

两个女生走进了，几乎一样的装束发型，除了里面的t血衫和脚上的鞋子不同，再加上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老王一时还真的没有分清楚谁是那个所谓的“圆圆”。当时他根本没有留意，本来就没有什么印象，加上女大十八变，一年多时间应该变化很大了，所以他的知觉判断面前两个女生都不是他帮忙的那个孩子。

她们好像也很犹豫，分不清眼前谁是她们要找的人，两人相互对望着也没有开口。

“你两谁是媛媛？”老王先开口了。

两个女生一起看向他，个子矮一点的女生开口说话：“我是。”顿顿她又说：“我想起来了，您是王叔叔。”她冲老王咧咧嘴，算是笑了一笑。

老王点点头，“你不说我也认不出你了，女大十八变啊。”他示意两个女生坐下来喝茶，还没等她们坐稳，程璐已经在他们面前放好了杯子，分别添了一点茶水。

看见两个女孩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老王就对那个叫媛媛的女生询问高二了吧？你爸妈还好吧？一直想请你们全家吃饭，事情忙有没有空......媛媛只是支支吾吾，听着他讲，自己并没有开口说话，老王就转移了话题：“今天找我有事吗？你们没有在上课？”

“王叔叔，我们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这里......”媛媛说了半句有欲言又止，流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对面的程璐先开口了，她对老王说：“王哥，要不你们上楼上包间聊吧，我看小朋友可能真的有事找你，当我们面她们又不好说。”说着她又转脸问两个女孩，“是吧？小妹妹。”

两个女孩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感激地对程璐说谢谢姐姐。

“妹妹们不客气，你们想喝什么，我让人送上去。”

两人连忙摆手说别客气了，她们不渴。

“给我们送一壶水果茶吧，我带她们上去。”说着老王已经站起身，跟在茶艺师身后上楼，两个女生对在座的其他人微笑致意，也跟着上去了。身后传来众人的议论声，没想到两个小孩蛮有礼貌的，比我们家的孩子乖......

在包间坐定，等着上茶的空隙，老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仔细打量眼前两个女生。除了宽松肥大的校服和毫无修饰的马尾辫显示明显的学生身份以外，两个女生已经开始向成熟女性转变了，没有任何修饰妆容的面容已经像开放的花朵，不再是女孩的一脸花骨朵儿的稚气，已经勾勒出女性柔美的轮廓，唯一的区别是神色还有少女般的青涩干净，一尘不染。媛媛好像更加平静安详，高个子女生的眼角眉梢已经流露出一点妩媚之情，不仔细审视还看不出来。

她俩在包间好像更加自然舒适，也不再扭扭捏捏，她们并不搭理老王，相互之间一直低头说笑，相互之间还开一两句玩笑，完全忽视眼前老王的存在。

“说吧，什么事？”老王意识到她们并不想刚才看见的那样安静乖巧，也许这些只是他们在成年人面前的假装表情而已，真正的个性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既然复杂了，就应该尽快地进入主题，解决问题再说。

“说吧，你们为什么不上课？”老王又追问一句。

老王一再追问，她俩收住笑容，又正襟危坐，媛媛试探地问老王，是不是和他们学校关系很好，能不能解决学校的问题？她们在学校遇到麻烦，需要拜托他帮忙解决。

老王皱着眉头反问，学校的事情，你们的事情，应该让你们爸妈去学校找老师啊，只要家长出面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吧，为什么要找他了？

媛媛连连摇头说这件事情就是不想让她爸妈知道了，所以才来找他帮忙的，老师已经让明天请家长了，所以他们才急急忙忙课也不上出来找他帮忙。根本的就是不想被请家长，否则就是她们不能接受的轻。

“是她的事？”老王听上去好像不是媛媛本人，而是另一个个子高一点的女孩。

“嗯嗯。”媛媛点点头，马上又说：“朱珠是我最好的闺蜜，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才过来求求王叔叔，看能不能帮祝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要不请家长，朱珠就没法活了。”媛媛恳切地盯着老王。他凝视片刻，主动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