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谁给谁下马威（1/2）

“拦住他！”

陈皋文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冲入一人，堪堪停在最后一列，又听见这点卯之色，出列见礼。

“那边那边，是冲着云南司过去的！”

“哼，在衙门做人做事，最重要的便是知晓规矩，守着规矩。莫以为有些门路晓得珠算就敢肆意妄为。这月，新任大司农刚刚履新，正是规矩日严的时候。今日我不过偶然考察，惯例巳时点卯，未曾想，竟是如此多人不在。”

云南清吏司，庭前。

“林谷重何在？”

“尔等领朝廷俸禄，却如此怠慢国事，本管勾如何能饶！”

凭借自己良好的时间观，秦侠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会儿差不多已经辰时三刻多了，衙门若要点卯，一般都是巳时的。鬼知道自己一介新丁，初至户部，会不会被“恰好”点卯上！

一念及此，张奇浑身一阵战栗，嗫嚅着嘴，全然不知到说什么了。

此时，庭外又气喘吁吁跑进来几人，正是张奇以及司务厅几个黑衣壮汉：只见张奇指着秦侠，对司务厅管勾保卫事费继宗道：“就是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冲击户部衙门！”

目光肃然的云南司管勾陈皋文穿着笔挺乌色公服看着庭前一干胥吏，手中拿着名册，面带怒气：“孔田何在？”

“李尚和在？”

门子罕见地拒贿让秦侠窝火更甚，心下不住地腹诽，我老子距离这里的确不远，但你有那资格去见么？

【1】梃击案：明万历四十三年有个叫张差的人，手持木棒闯入太子的居所——慈庆宫，并打伤了守门太监。张差被审时，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引进的。时人怀疑郑贵妃想谋杀太子。但神宗不想追究此事。结果以疯癫之罪公开杀死了张差。又在宫中密杀了庞、刘二太监，以了此案。

陈皋文脸色一黑，费继宗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言不发，带着人就走了。

“来人，给某记下，未到之人，杖责二十。”

陈皋文当然不能真的让费继宗将人带走，他才刚刚点了名，秦侠也是好死不死卡在了最后的时间限度内被点到。这是坐实了秦侠是云南司之人的，要是陈皋文不点卯，秦侠不应到。那门子死扣住秦侠还能让秦侠吃一顿苦头。

【2】大司农，户部尚书别称

秦侠很是讨巧地将手中牙牌高高举起递过来。心中暗笑，看这把谁给谁下马威？

“王锐何在？”

秦侠心中火气突然消散一空，猛然想到了什么。只见秦侠抬眼看了下天色，突然一把夺过张奇手中拿着的牙牌，整了整衣冠，不言不语朝着门内跑了进去。

“属下在！参见管勾！”

张奇和陈皋文都是脸色一变，秦侠茫然四顾，一副懵了的感觉。

看见了门子脸上的肉痛之色，秦侠心下憋闷，凑近缓声道：“张老爷子，小子的确是新进的司计，属云南清吏司的。”

张奇冷哼一声：“当初太子爷的地方也被小贼跑进去过，看你像读书人，谁知是来做什么的！”【1】

张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竟然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望着大门户部衙署里面乱冲！

秦侠闻言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是肩膀略微一抽一抽地，颇有些笑岔气。

发火完，费继宗这才意识到还没将秦侠给抓起来，于是就要示意手下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