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严坊正的纠结（1/2）

户部胥吏大多为浙人把持，一旦进入，父子承袭，不像后世还有公务员考试。户部这会儿就算真缺了人，也会直接让各家子弟补上干活。故而，如秦侠这般外人进户部，本来就是个挺新奇的事情。

秦侠笑着道，看起来倒是很乐观：“大伴，亚圣早就说了：‘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点考验，我还经受得起。且宽心吧，孤为皇太子，岂会真的让一群宵小难住。”

“本次覆核，断无宽延之可能。大司农对账目要求十分严厉，尔等敢有疏忽，本管勾绝不吝啬大板加身。十日之后，本管勾要的是尔等一个个将账目覆核完毕，欠账拖延者，打板加身，定叫你皮开肉绽。完不成差事者，莫怪本管勾铁面无情，踢出云南司！”

秦侠揉了揉发酸发胀的五指，茫然看了一下队列，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嘶……”秦侠双手沉入药水里，酸胀无力，肩肘酸痛的感觉一并涌上让秦侠倒吸一口冷气。

这几句话秦侠说出是铿锵有力，让司恩完全被震住了。

秦侠在家虽然说得豪气干云，但终究这世上并无王霸之气存在，算盘被拨转得连连作响，但在满是算盘声的云南司公事房里，秦侠的存在并不起眼。

被秦侠这么一说，司恩张了张嘴，又道：“那殿下明日，还得这样折腾下去？听殿下说，五军营左右哨堆起来有一座小山般多。那得算到什么时候，殿下千金之躯，岂能亲自犯险。不如，老奴，老奴为殿下寻几个老账房来，在家算账？”

果不然，当管勾陈皋文巡视公事房，路过秦侠办公桌的时候，一声冷哼，全场都感觉温度降低了几分。

崇祯十五年三月，十五日，秦侠入户部为吏的第五天，东城澄清坊，秦府门前。

虽然这个速度按照单人算已经抵得上资深老吏的水平了，但面对堆积如山的京营账册，其厚度依旧让人有种昏厥之感。

秦侠只好排到队尾，只是他的前面，无一人站着。

秦侠摇摇头：“朝廷将账册视若机密，片纸都带不出公事房。”

秦侠第二日继续算账的时候，五指的酸胀疼痛已经好了十之八九。

澄清坊秦府。

澄清坊坊正严璐放在后世也差不多是个镇长的角色，天子脚下的镇长，当然耳目灵通，打听到户部里的事情很正常。

秦侠望过去这一张张面孔，尽皆冷漠。

户部的胥吏也是有组织的团队，一个个司计在各自照磨的带领下依次在堂上列好。

陈皋文板着马脸，更显得脸长，面目阴冷，所有人不敢喧哗，齐齐听候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