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2）

宇文夏很喜欢被人崇拜，也很喜欢被人称作大英雄的感觉。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燕鸣那样的大侠客，大英雄。为此，七岁那年他就自己找到了诸葛雷，并拜他为师。他爹虽然百般不同意，但也拗不过他。

老人看到了他的手，也看到了他的人，道：“萱萱姑娘，可在？”

宇文夏一会坐在床上，一会坐在凳子上，似乎坐在哪里都不自在。他干脆站了起来，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

萱萱恨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掏出他的心，挖空他的肺，再把他的舌头一点点切下来蘸着辣椒酱吃。

第五小楼轻轻插上门闩，转过身子，靠在门上，面对着坐立不安的宇文夏。

老人昂首挺胸，眉宇间带着傲气，阔步向前，小孩紧紧的跟在身后。

宇文夏还没反应，第五小楼倒是先被自己恶心到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因为这里有女人，钱就能买到的女人。

萱萱只叫她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她却把他带到了自己房间，很显然，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葛风一直静静的站在楼下，等待着机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对耳中的声音也无动于衷。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冷酷，要无情。

大侠从来不会拒绝帮助弱者，宇文夏有点飘飘然了，小手一挥，凛然道：“当然能！”

萱萱不敢看他，伸手捏熄了桌上的残灯，道：“小楼，带夏公子寻处安静的地方。”

在老爷子同意之前，行走江湖千万不要用自己的本名。小册子的第三页第九行上就这么写着，他记的很清楚。

第五小楼笑道：“叫我小楼就好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带我出去！”

走着走着，第五小楼忽然回头站着道：“你想去哪？”

小孩正在偷看她的侧脸，见她忽然回头，迅速假装看四周的风景。又听她问，这才答道：“嗯......都可以，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他跟师父在关外闯荡了三年，平日里连个活人都见不到，何况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第五小楼轻声应了，提着灯笼缓步走出房间，小孩放下行李很识趣的跟在她身后。

诸葛雷看着她，盯了良久，忽然道：“夏儿，你先出去做功课吧。”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宇文夏还是如实回答道：“还算不错，翻个身就能到三层楼高的屋顶。”

葛风仿佛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这一招，他足足练了五年。每一次拔剑，他都幻想着诸葛雷倒在他的剑下。而现在，幻想就要成为现实了。

没有人会跟银两过不去，至少他现在不会。

萱萱等了他五年，葛风也等了他五年。

尤其是在生死之战，更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师父。”他低着头，捏住老人的衣角嗫嚅道：“一定要来这种地方查案子吗？”

师父说过，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如此。

第五小楼道：“轻功呢？轻功怎么样？能上房上树吗？”

喘息声越来越大了，葛风知道，机会来了。他拔剑向天，急雨剑就已经出鞘。

“好......不......”

第五小楼看着小孩，眼睛里立刻就有了笑意，故意问道：“喂，你在看什么？”

几乎没有人能逃出神鹰诸葛雷的追捕，葛风也不例外。所以他决定杀了诸葛雷，所以他选择了忍耐，选择了等待。他不相信一个甲老人在床上还能有什么力量挡住自己一剑。

诺大个越国没有一个男人不知道这条街，也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这条街。无论高矮胖瘦，富贵贫贱。

刚到楼下，耳尖的第五小楼立刻听到楼上传来木床摇晃的声音，嘎吱咯吱的，她忍不住快步走出小楼。

册子是洛阳宣纸做的小册子，已经写满了一半。笔是精品狼毫笔。

下次，便是五年。

他红着脸，在门栏上踌躇了会还是跟着老人走了进去。

一次又怎能算得上常来？可对于这老人来说，一次便算得上常来。

老人笑道：“人多口杂的地方除了茶楼，就是馆子了。这男人啊，无论是怎样的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吹嘘自己的事迹。谁也不会例外。”

诸葛雷看见萱萱，目中立刻充满了欲望。诸葛雷是个念旧的人，刀是旧的，衣裳是旧的，就连女人也得是旧的。

五年前，诸葛雷在这里见到了萱萱，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下次来，还见你”。

只听见“叮”的一声，火四溅，急雨剑就已经断成两截。又听见“呛啷”的一声，刀光闪过，葛风便已经头身分离。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头颅滚到了墙角，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可那已经是五年前了，五年能改变很多事情。能让一个家族毁灭，能让一个女孩成长。也能让一个姑娘，变成老姑娘。

小径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柴房，也是第五小楼的住处。

她搬了跟板凳坐在宇文夏面前，又把他摁坐在对面的板凳上，问道：“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没有实力的仇恨，不过是一段若有若无的惆怅罢了。

她银牙轻咬，又挂上了崇拜的目光，道：“那大英雄能不能帮人家一个小忙？”

她看着墙角葛风的头颅，头颅似乎也在看着她，她笑了，先是轻笑嘲笑，再是大笑捧腹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爱情可以赋予人一种莫名的力量，爱情几乎可以做任何事情。葛风一直都相信这一点，他也一直都在被这种力量洗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