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宫（1/2）

鲜血落在雪地之上，真的很美。

娟娟小姐在宇文夏的手中像一只小鸡瑟瑟发抖，颤声道：“是......”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实已经来到，所有幻想都被击碎。

轿稳稳的停在酒池门口，第五小楼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狂风环绕，越明帝能感觉并且看到自己的血肉正在一点点消失。从四肢开始，皮肤，血肉，筋脉，最后只剩下了一段森森白骨。

估计又是个痴情汉子，楼下的众人摇摇头又恢复了平日的工作。

风停，剑归鞘。

第五小楼一走进酒池，门就被关上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酒池中赤身裸体的越明帝，他的视线是那么灼热又令人作呕。

她也试过报仇，可被法律审判的却是她自己。恶人一向都很有钱，请得起律师，雇得起证人，也逃得过法律。

第五小楼端正的走过他们身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又轻声问自己：“鲜血若滴在雪地，会不会很美？”

越国皇宫，酒池肉林。

他身高足足有七尺，腰围粗如水缸，一身肥肉就如山峦叠嶂层层相叠，粗短的手指上戴满了足足十五个黄金或珠宝的戒指。他笑的眯起眼来，眼睛就立刻被脸上的肥肉盖住，全身一颤一颤的，好似一条进食的肥猪。

第五小楼并没有在乎他们，踱着步子缓步走出了酒池。

越明帝爬的很慢，第五小楼跟的也很慢。

第五小楼似乎能听到阿吉神剑的低语，是她自己的低语。

阿吉神剑已经被她从裙摆里拿出来藏进了宽松的袖子里，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天和梦见过这一天，或顺利或曲折。

阿吉剑在第五小楼手中，也她在心中。

酒池前弥漫着肃杀之气。

当皇帝的日子，似乎马上就要到头了。不过他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的国家，也不在乎自己的皇位。他在乎的只有酒肉和女人。

酒池前的新雪还没有人踩过，阳光下，炫目而又圣洁。

越明帝浑身都不自在，他已经好几年没穿过衣服了，龙袍在身他只觉得难受。他也有足足半个时辰没摸过女人了，远远的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他都觉得燥热无比。

第五小楼皱眉，又一剑刺出。

她还记得前世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号称法制，公正的世界，却也是一个让恶人逍遥法外的世界。

一束阳光透过云层，像一柄金黄的利剑穿过苍穹刺在雪地，令人目眩。

他不知道自己承诺的那人是否还在，也不知道对方若是还在会有什么反应。他只知道这个已经过期的承诺，现在必须兑现。

他没有踩人的背上马的习惯，对小太监的殷勤不作理会。轻轻一跃，便稳稳的落在马背，一夹马腹快马嘶吼着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门口的玄甲卫这时才发现了异样，直接闯进酒池，一推门便看见了酒池中鲜血满身的越明帝，还有拿着剑的第五小楼。

平日里围在门口附近的乞丐，商贩，早早的就被驱散了。这也还好，墙边就不会有新的尸体加入了。

烟雨楼的轿子就摆在偏门口第一个，李妈妈给领头的太监塞了很多银子，据领头的太监说能确保第五小楼第一个见到皇帝。

第五小楼来到酒池一旁，便立刻跪下，双手贴地，额头紧紧的贴在手背。

她想到了前世的父母，也想到了今生的父母。

越明帝也拱手，笑道：“听闻北都繁华似锦，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如此，便谢过三皇子了。”

越明帝站起身，道：“爱妃抬起头来。”

正午门前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朱红色的高墙外边，被积雪覆盖住的，不只是青砖地板，还有许多尸体，许多冻僵的尸体。路过的小太监们皱着眉，快步走过。他们不想管，也懒得管，连皇帝都不在乎，他们当太监的又着急什么。

到了墙角，已无路可退了，越明帝又转过身来跪在第五小楼面前，不停的磕头。

越明帝捂着喉咙，他想喊，却喊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跑，可腿哆嗦的完全站不起身。他跌倒在地，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撑地向身后蹭去。

宇文夏眼里露出了笑意，道：“若是越王不嫌弃，往后便住在北都吧。”

渐渐的已经有鲜血从越明帝额头渗出，第五小楼皱了皱眉，她可不想让越明帝昏过去。于是剑鞘向前一挑，越明帝立刻就被挑翻在地，又滚进了酒池。

二者缺一不可。

站在门口，她轻轻将胸口的细带一拉，繁缛的拖地长裙便飘落在雪地，露出了最里面的轻纱罗衣。她又甩甩头发，将头上的金钗凤冠全部扫落在地，仅仅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

但，那是一个讲法律的世界。

第五小楼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越明帝镂空的左胸有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这个世界不同，用不着老天替你报，你自己就可以报复。

第五小楼也没有多想，她这几年认识的男人比上辈子二十年认识的都多，觉得面熟的人比比皆是。

第五小楼身着朱红色嫁衣，垂着头坐在轿里，阿吉神剑就被她藏在拖地的裙摆中。她有把握，只要见到皇帝，就能一剑杀了他，至于之后如何逃出去，她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一声怒吒声忽然从楼内传出，是个男人的声音：“你说什么！？小楼她今天入宫！？”

前世的第五小楼就眼睁睁看见自己双亲被杀，她看见了凶手，也知道谁是主谋。

第五小楼不紧不慢的跟在越明帝身后，微笑着盯着越明帝的眼睛。

没有人能挡住上百人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就算天字榜第一的燕鸣也不能。

越明帝忽然猥琐的笑了，道：“爱妃可是害羞了？”

第五小楼的短剑忽然刺出，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刺到尽头时又有了最莫名其妙的变化。

是的，直接送进酒池，是因为越国皇帝就在那里，准确的说是一直都在那里。

她没有证据，也请不起好的律师，也就只有眼看着凶手无罪释放，主谋逍遥法外，她无能无力。

第五小楼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很快，四肢就只剩下了白骨，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已经放弃了挣扎。

宇文夏的眼睛就像鹰一样尖锐，越明帝瞧上一眼他的眼睛冷汗就涔涔的往下淌。

宇文夏皱着眉，停在越明帝十尺之外，远远的他就闻到了越明帝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忽然发觉轿里有人在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他皱着眉也瞧到了门口摆着的第一个轿。

他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从二楼跃出精准的落在马背上，又拿出从来没用过的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上，快马吃痛，嘶吼一声向前方飞驰而去。

她所有的仇恨忽然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涌入她的脑中，手中和剑中。

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周的玄甲卫会在此，她也不想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路可退了。

可他现在不敢去找女人，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是因为刚刚走进了一个人，一个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