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我会原谅您（1/2）

“水仙，如今小薰大了，我老了，这几年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好，那件事情憋在心里头好久了，如果不告诉孩子，我怕再也没有机会。 ”江永贵话语声伴着低低的哭泣，时断时续，“水仙，你不知道，小薰现在长的多漂亮，嫁的男人多么出色！他们今天还一起过来看我，可惜了你看不到。你等着我，等我哪一天去找你，告诉你听。”</p>

“虽然我知道已经没有资格去找你，但是就请你看在小薰的面上，让我再见你一次吧。这些年，我没有照顾好小薰，心里头有愧，如今她找了个好人家，才稍微好受了一些。”</p>

江紫薰听着这话心里感觉有些发寒，不想再听下去，伸手敲了敲门，“爸，还没睡吗？”</p>

轮椅轱辘的声音响起，停在门边，过了差不多三十秒钟时间，门被拉开。江永贵着装整齐的出现在江紫薰面前。眼眶红红的，刚才是真的在哭。在黄色的灯光下，紧紧攥住轮椅扶手的手枯槁如木桩一般，面容被映的泛着沉沉的黑气。</p>

“爸，都快要到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p>

江永贵没有回答，慈爱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将门开的更大一些，和颜悦色的说，“小薰，你进来，爸有话跟你说！”</p>

“爸，这么晚了，有什么话等……”很有很害怕他将要对自己说的话。爸爸双腿完好的时候，对她很好，并不像有些男人那样，娶了新人就冷落故人子。她是乡下的孩子，也曾经是爸爸小心翼翼呵护在掌心的一朵天真烂漫的野菊，任性着，倔强着，骄傲着。</p>

爸爸对她的爱，一点儿都不比对江思梦与江函晨的少，甚至更为迁就她一些。继母与爸爸的矛盾实则由来已久，对于她的怨恨也并非一朝一夕之间，不过是爸爸瘫痪以后全面爆发了而已。</p>

“进来！”江永贵打断女儿的话，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恳求的神色，“小薰，你如果还想要爸爸能够睡得好觉，能够多活两天，就进来听我把那些话说出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对你说。都是我自私，想要在你面前保持着父亲的美好形象！其实，我是不配的！我……”</p>

“爸！”眼见着江永贵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起来，江紫薰走进了卧室，“您别这样，我进去！”进去后轻轻将门关上。</p>

“小薰，在说那些事情之前，我想先请求你的原谅！”江永贵眼神里有着莫可名状的酸涩痛楚，骨瘦如柴的手微微发颤，出声乞求，“小薰，你会原谅我的对吗？”</p>

“爸，我会原谅你，不管你做过怎样的错事，我都不会怪你！”江紫薰蹲下来，将头靠在父亲的膝盖上，伸手搂住他的腿，安慰一般的轻轻拍着，“爸，我是你女儿，不会怪你。”</p>

江永贵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江紫薰的头发，声音如同掺入了黄连的汁水一般泛着苦涩，“那如果不是呢？”</p>

这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充满怕被人听见却又不得不说的无奈。</p>

江紫薰的心猛的一颤，抬起头来，直视江永贵的眼睛，那一双沉淀了岁月沧桑，看尽人世冷暖仿佛古潭水般深幽的眸子，是严肃认真的，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p>

“小薰，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母亲……”江永贵的声音里都是苦涩，眼眸垂下指了指怀中的遗像，“水仙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水仙她，不能生养，你，你是我们收养的孩子。”</p>

“什么？”江紫薰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着的东西一下子断了，整个人空空落落的好像是沉浮在暗夜中浩淼的海水里飘荡着，连一根稻草都抓不住。</p>

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还在上中学时，她就发觉了，自己长的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与江思梦与江函晨更没有一点点像的地方。一次与同学吵架，吵的急了，那个同学还骂过她是捡来的。</p>

那个时候，她心思单纯的很，根本就没有往那上头想。只是，同学的那句话从此就种心里去了，像是一颗被埋葬的很深的树种，慢慢慢慢的，顽强倔强的生根发芽生长，并往地面冲破。</p>

“爸，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说不下去了，她实在感觉没有底气，“那，您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p>

江永贵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指了指靠近床头的一张小方凳，“那里有一封信，是当初在你的襁褓里发现的，你拿走好好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对了，还有宝石，蓝宝石，我给你的那一颗，是和那封信在一起的。”</p>

江紫薰愣了，蓝宝石已经送进典当行了，当初她还以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