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立威（2/2）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呼喊，人人都捏紧了拳头，双目之中充满了愤怒。要不是周围有军士弹压，恐怕暴怒的百姓已经冲进来亲自动手了。

“呸，终南山淫道！”

“秦人大失望！”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东门之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除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之外，人群中还不时传出一阵阵哄笑声，想来是有人说了什么笑话，而笑话的主人公，章邯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大街上被起义军杀戮平民流下的血迹尚未被冲刷掉，在太阳照射下显出妖异的暗红色，饿得皮包骨头的野狗伸长舌头不停舔舐着，老辈人藏在屋子里，只能长叹一声“遭逢乱世，人不如狗”……

“中间这个小子不是渭河上的惯偷吗？”

十几颗人头滚落在地，一时之间，喧闹的咸阳城东门一片寂静，整座城都仿佛死了一般，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能开口说话。静寂了两三秒，随之而来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啊，这是前日当街刺死南门老王头的悍匪！”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畜生！”

章邯话毕，身后的士兵擂起猎猎战鼓，激亢高昂的气势激荡着每一个人。几个膀大腰圆赤裸上身的大汉越众而出，他们背后背着鬼头刀，一看便知是行刑的刽子手。

咸阳城中多是大秦的世家，在这一次的劫难中，不知有多少人倒在了血泊中。现在虽然起义军的屠戮稍止，但各地的盗贼悍匪四起，每天都有认识的人被杀的消息传来，活在这样的年代，每一个人都只能是苟且偷生，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前景。

“就是，就是，这马上就要开春了，我还正愁着那几亩地怎么办呢，没想到法令规定不能弃耕，得，这下老汉就放心去种地了。”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章邯扬扬下巴，一旁的始成当即会意，站上刚刚堆好的高台，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竹简开始朗声念诵。

司马迁在史记中只用了五个字，足以写照秦地百姓的心情了。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议论声铺天盖地，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总体来说，百姓们对于雍王的诚意还是有着很大的怀疑。

“始皇暴虐，二世昏庸，天下苦秦久矣！今四海起义兵，咸阳宫室毁于一旦，盗贼悍匪趁机剽劫，百姓被迫流离失所，生活困苦比之乞人尚且不如！

“当——当——”

“雍王大人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虽然对章邯此举不抱太大希望，但百姓们心里却还是隐隐有着一丝的期待。原因无它，人们实在是对现在这个乱成一团的社会受够了，如果能有法令保护他们，恢复到以前安定的社会秩序，这是他们做梦都想出现的。

原来秦律尝不准偶语，不准三人以上，一同聚饮。但到二世继位，及至李斯倒台，这些规矩已经不像始皇时候那么严苛了。到了现在各地义军进驻关中，种种防民之口的手段彻底宣告破产，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项羽倒是解放了百姓的民主。

经历了起义军最初几个月的劫掠，咸阳城中恢复了短暂的安定，但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

听了士兵们的喊话，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章邯这次又想搞什么鬼？他们可不相信“秦奸”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所有人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这七条法令的内容上，等到他甫一念完，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空前的议论声。

在场的人永远忘不了这一幕，一切都仿佛慢动作一般，鬼头刀高高扬起，紧接着又用力斩下，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浸入血肉，砍断颈椎，每个人的颈间都飞起一道血柱……

章邯满意地看着在场群众的反应，自己这总算是为人民办了一件实事，想必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会有所提升吧。

眼尖的群众早已认出犯人的身份，这里绑着的每一个人不是纵横关中的大盗，就是混迹山林的土匪，还有一个是专门奸污黄闺女的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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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咸阳城中突然响起一阵鸣锣声，不管是在街上游荡的闲人，还是胆怯藏在屋子里的百姓，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