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7章 人非草木（1/2）

第147章 人非草木

钱余觉得，自己大抵应该是疯了。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不然他没道理会像个白痴一样坐在桌前，听人跟自己讲什么大树的故事——好吧，虽然他也承认，那个故事编的确实是有模有样的，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最近纠结的地方了，还请老丈指教。”

一席话说完，杜乘锋看着钱余的眼睛，态度很是诚恳。

但钱余此刻却只想把这桌子掀了。

没道理的，这真没道理的，一个本应意志坚硬如铁的煞气外放，此刻居然在他面前说自己有些纠结——钱余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没道理这么离谱的事情会让他给遇上。

你这么纠结，别说煞气外放了，单是煞气入体这一关，你是怎么扛过去的？

但这种话又不能明说，毕竟对方又没暴露出什么煞气外放的本事，他这边贸然来上一句，倒是要先把自己的身份给露出来了。

可他这边没说，那杜乘锋却开口了。

“以前的话，我倒是不会想这么多，当时我是觉得，不管有谁过来摘果子，只要大树拔起树根把他们都打死，那事情也就解决了。但是现在的话……老丈你也听了这个故事了，那伱觉得，拔起树根，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问我，我问谁？

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钱余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但这份犹豫却并非是负面的，而是因为可选的菜肴实在是太多了。

“我早就想试试这个了。”

杜乘锋愣了愣，紧接着连连点头。

这么想的话……

这样想着，他看向了一旁的矮小男人。

杀了杜乘锋的机会近在咫尺，他们两个都已经感受到了。

追逐杜乘锋的第三天，钱余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换成意志坚定的人，或许很快就会选择出几样菜肴，但对于迷茫之人来说，菜单上的每道菜似乎都可以试试——换句话来说，这杜乘锋与其说是迷茫，倒不如说是刻意的在保持着这种随时可以上下求索的状态，这才是那份执念本身！

这一刻，矮小的男人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一切。

好像也不需要想了，他这边什么都还没做，杜乘锋自己就已经迷茫上了，虽然他这边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意志坚定，甚至能做到煞气外放的疯子，非得像个普通人一样蹲在这里纠结，但他需要理解一个疯子在想什么吗？

眼见得杜乘锋起身就跑，钱余不禁愣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执念这种东西，也可以是迷茫本身？

是了，好像确实是这样，也没人规定过，迷茫就不能作为执念存在——又或者说，迷茫本身，实际上也是选择太多所导致的，就像进了酒楼里，面对着大厨拿出来的菜单，很多人恐怕都要犹豫一会。

“你这是要去哪？”

“对的，去做你想做的就好。”

他能看出来的东西，钱余一定也能看出来。

布包里便是那一面大盾，那矮小男人从未让兵刃离过身，反观杜乘锋这边，虽然也带了家伙，但兵刃却放在门口的马鞍袋里——一边是持械，一边是空手，怎么看都是持械必胜。

“这……咦？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等等？”

矮小男人没有说什么，生怕自己的话语会影响到钱余的发挥。

“去做我想做的。”

明明眼前这个叫杜乘锋的男人，嘴上说着如何迷茫，但矮小男人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若是他想要趁着这份迷茫出手，那先死的一定会是他。

“怎么了？”

很明显，不需要。

然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