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身份（一）（1/2）

以下内容全是我对慕容芷讲述家史的复述，中间有本人的少部分脑补，各位读者请洗耳恭听：</p>

很久很久以前，一支叫“慕容”的罗刹蛮夷部落从北大荒洲渡海来到天下中土冒险。 尽管他们是蛮夷，但这等横跨大洋的英雄伟绩还是让人佩服——古代的航海技术和现在是天壤之别，要渡过无边无际，随时有不测之险的怒海，需要极大的毅力、不怕牺牲的觉悟和更加高明的组织能力。</p>

慕容部的酋长帖木儿?慕容正是一个意志和智力都极高的蛮夷。</p>

那个时候正巧逢上中原王朝易代的大乱世，草头王遍地开。这个酋长抓准中土人心思定的潮流，聚拢了数百万之巨的华夏流民，成了北方一股大割据势力，极盛的时候大燕一度占领过帝都。一些华夏文人（可能有些是流民的后代）根据这点，宣布慕容族建立的大燕属于我们华夏的王统序列。</p>

当然，大燕国完全是一个靠个人能力和威望维持的政权。帖木儿?慕容老死后，大燕国不久崩溃，湮灭在历史之中。</p>

像我这样自小受过母亲儒门经史教育的人，还能依稀记得中土有过这么一个蛮夷国。那些不接触古籍的人根本对大燕国没有概念。</p>

说是罗刹蛮夷，这个部落的相貌和我们中原人相差并不太大，只是他们的眼睛和眉毛更加细长。慕容芷的眉毛和眼睛就很细长，我小时候差点认成传说中古典美女的剪水眼和黛蛾眉，直到我从母亲那里学习了华夏与蛮夷的区别后，才明白她压根是血脉作怪。</p>

正因为太像我们华夏人，慕容部很轻易地融入华夏人中，百年之内便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罗刹身份。只有一个例外，就是慕容芷超级蛋疼的祖先慕容敏（她的正式蛮夷姓名是：敏敏帖木儿?慕容）。</p>

慕容部落被融入了华夏社会，慕容族人以华夏人的身份进入华夏的各个阶层，一些失去家谱的慕容族人甚至以为自己的姓氏来自上古华夏的高贵复姓。</p>

当时儒门撰写的各类《氏族志》和《地方志》也为这种谬说推波助澜，里面包含了儒门“以夏变夷”的深险用心——当慕容族都自以为是华夏人的时候，他们对华夏的危险会降为零。</p>

慕容敏是六百年前一个禁军教头的女儿。</p>

当时“十倍音速飞刀弑君”事件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天下进入武道时代很久。</p>

地方上的实力人物都是金丹武者，他们的武装就是最强大军队（插一句，现在的世道，金丹武者能像我爹那样混个滋润帮主。节度使之类的就不要去想，那是元婴之人才能去做的）。</p>

朝廷的威望比现在还要低下。</p>

——因为我们这个时代，世外的修真门派开始约束自己的出师弟子或者肄业弟子在世俗的活动。当代的修真门派自封为天下道统的继承者，所以顺手给天下王统所系的朝廷赏了个脸。</p>

可是，相对于乱世中生命不能由己的百姓，武道时代的帝都民的日子还算是小康的。何况是一个禁军教头的女儿呢？</p>

慕容敏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面学习父亲传授的武功——这是武道时代必备的生存技能，一面学习儒门的典籍——她的梦想是做皇后娘娘，享受被所有人匍匐仰慕的感觉，而皇后必须有儒门的知识。</p>

不用我说，读者们一定猜到这位禁军教头是慕容族的直系后裔。可当时慕容敏和她的父亲竟然都不知道这一点。</p>

理由很简单：一）慕容敏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们家的家谱，而是受了世上流通的《氏族志》的影响，以为自己的姓氏渊源于上古华夏的高贵复姓；二）那个禁军教头根本不识字。他只是把《家谱》当做传家宝供养在神龛里，然后在每年祭祀祖先的时候请出来一下，并且坚决禁止自己的子女触摸——那玩意可是神物。</p>

慕容敏和那本《家谱》的历史性接触是由于女人间常有的事情：妒忌。</p>

她是个剪水眼和黛蛾眉的古典美人，她很积极地为了自己的梦想（或者说野心）参与宫廷的选秀活动。</p>

可自负美貌倾城倾国的她一次次败给姿色和才艺远较她平庸的女孩子。</p>

——那些女孩子唯一胜过她的地方是有个好爹：侯爷的女儿、宰相的女儿、太守的女儿、翰林学士的女儿……</p>

慕容敏甚至无法见到皇帝，就被塞了条子的宦官和受了贿赂的画师在海选淘汰了。</p>

当然，其实不用有好爹，也有能见到皇帝的方法</p>

——烟巷子里就有不少皇帝流连的女人。</p>

不过，这和慕容敏的人生目标违背：她要做的不是皇帝的宠物，而是手握重权，让天下人朝拜的娘娘。</p>

有一天，常年精神郁积的她终于发飙了。</p>

她顾不得禁军教头的野蛮家法，把神龛里的《家谱》偷出来看。</p>

——慕容敏是第五十一代大燕皇帝（鉴于禁军教头只有她一个女儿）。大燕第一代皇帝在死翘翘前预感到自己王国的崩溃，在一个叫鹿鼎山的地方埋下了足以复国的宝藏（无疑是中原的民脂民膏咯）。家谱中留下了开启宝藏的密语和宝藏地点的线索。</p>

慕容敏为了当娘娘，学习过大量的儒门典籍，没想到派上了解谜的用处。费了一番功夫她终于判断出了宝藏的地点。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很不得志，这是老天降下来的一个发达机会，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p>

她卷了家中的所有积蓄，逃出了帝都，去寻找鹿鼎山的宝藏。</p>

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复兴什么劳什子的大燕，在她心目中这个蛮夷之国根本和自己无关，自己引以为傲的美人颜和慕容族的蛮夷血统压根扯不上关系。</p>

她在乎的是鹿鼎山的宝藏。</p>

即使是武道时代，金银珠宝还是世俗间贵重的东西——大量的高级机械需要外丹术点化后的精金、秘银做材料；而古代说的那些珍稀宝石名矿实际是修真者冶炼飞剑法器需要的灵石。它们不仅是奢侈品，而且是高级的材料。</p>

鹿鼎山的宝藏照样能在当时的世上卖个好价钱。</p>

她要用这些财富换来名利地位。</p>

乱世的路途比她想象的艰难的多，完全改变了慕容敏的小姐作风。</p>

她要看清骗子的陷阱、提防路上的强盗，小心做人肉包子的黑店（武道时代，我们中土还很少有妖精出没，她倒可以少点这方面的担心）。</p>

有时候她不得不用**交换情报和食物。</p>

——和几百辈子不完的财富比，这点有什么不可以卖的？</p>

慕容敏这样想的时候，她已经和初出帝都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人。</p>

她终于找到鹿鼎山，打开了宝藏。</p>

路上觊觎宝藏的跟踪者都被她用各种手段结果。</p>

宝藏的各项机关都没有触发的迹象，她暗自替自己庆贺</p>

——那个死帖木儿的设计还是有两下子，没有便宜了盗墓贼。</p>

可她进入宝藏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连藏财宝的箱子都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