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V4小王子与玫瑰〔4〕（1/2）

回警厅的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旁伴随着鸣笛。她原本打算无视可后座车窗缓缓下降，露出沈判的脸。“洛小姐。”

洛可可无奈地停下，转身对着沈判笑：“沈先生，你好。”

沈判打量一番洛可可：“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警厅继续打扫卫生。”

“工作还带着电饭煲。”沈判温和的笑着蠹。

好吧，虽说洛可可挺想直接不理会他或者直接向他询问靠近自己的目的，可是每每都被他的笑所迷惑住。“我刚才吃东西得的，现在我的胃在和我闹别扭呢。”

“正巧，我最近消化不好。”沈判掏出一盒消化片，“你拿去吃。髹”

洛可可摆手：“不用，你吃吧。”

“我挺好，倒是你，脸色有些苍白。”

洛可可没再拒绝，上前接过那药盒掏出一粒嚼着。“谢谢。”

只有司机丁毅知道，沈先生最近并没有消化不良，刚才他是一直在路边静静地看着洛小姐吃着披萨并吩咐他去买的消化片。

沈判贴心地递给洛可可一瓶未开的矿泉水，洛可可微笑拒绝：“我带了水杯的，里面冲了热茶。”她说着从包里拿出来打算喝，可水杯里没水了。她有些尴尬，上午的时候因为安墨的黑暗料理热水已经喝完了，然后在调查组时也没有放水进去。

沈判笑：“看来洛小姐还得喝我的。”

洛可可点头道谢，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上次你不是来工厂找那位失踪女孩的父亲。”沈判靠着后座椅背，“今天他应该来上班了才是，我现在要去工厂，要和我一起么？”

这个倒是挺吸引洛可可的，她迟疑半晌点头同意了。于是她抱着电饭煲坐在沈判身边，窘迫地笑着。

“需要把你那电饭煲放回去么？”

洛可可抿唇：“不用，太麻烦了，我抱着就行。”

“那放在座位下面，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上。”沈判靠着椅背望向车窗外，“开车。”

车子一路驶向工厂。洛可可也觉得抱着有些累赘，索性放在座位下，望向她那边的车窗。

接下来一路无言。沈判没说话，洛可可也不好开口，只得沉默。

到达工厂时，司机停好车。洛可可与沈判下了车，进入工厂里面。几位员工正用一些设备焊接着金属管。每一样重型设备都用隔音玻璃围着，所以发出的响声外面几乎是听不见的。员工们见到沈判纷纷点头微笑，沈判也并未因自己是老板而摆架子。他礼貌地微笑回应每一个人。

一些小的细节会反映一个人的内在。洛可可认为沈判应该是位正直的绅士。

那位失踪女孩的父亲面容苍老，黑眼圈有些严重。恐怕因女儿失踪而经常熬夜。他的双手布满老茧，说话的时候周围特别明显，更别说微笑的时候。他的指甲缝里全是粉末，应该是打磨器具时弄的。他穿着工作服，可这工作服也尽是粉末，袖口处还破了口子。

他见到洛可可忸怩地微笑着，并拿起一旁放置的毛巾擦着汗水。那块毛巾以前似乎是白色的，可能用得时间有些长了，再加上主人不注意卫生，变成了褐色。

洛可可见状赶忙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给他：“用这个吧。”

他伸出那布满老茧的手，声音嘶哑：“谢谢。”

“我想问一问你女儿失踪那日的状况。”洛可可问，“请问你，方便说么？”

“当然。”他沉思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随后开口，“我由于要加班，便要求她来工厂找我，我们一起吃完晚饭后，她一个人呆在工厂无聊便说在外面玩，然后当我下班时怎么也没找到她。”

“就工厂外的草坪附近玩么？”

“是的。”

洛可可寻思着到外面草坪附近察看，希望能发现些线索。沈判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在草坪附近仔细观察，绕了一大圈，总算发现了一个红色小发夹。经那位失踪者的父亲证实确实是她的。

洛可可回忆着之前所有失踪者的大致位置，准备返回警厅。沈判以洛可可抱着电饭煲太麻烦为由坚持送她回警厅。盛情难却，她无奈只好答应。

车上，沈判问：“洛小姐恕我直言，你只是一名清洁工为何要调查这个案子。”

“我想尽我所能帮助那些人。”洛可可笑，“况且查案不一定要警察才行，是吧。”

沈判望向洛可可，眼神令她猜不透：“我很喜欢你的态度，而且我们很像。”

“像？”洛可可疑惑：“你也和我一样在查案？”

沈判失笑：“性质相同。”

洛可可略显尴尬：“这样啊。”

两人还在继续交谈。不久，车停在警厅门口。洛可可道谢抱着电饭煲进去了。

她回到调查组时，里面还是空无一人，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将电饭煲放在安墨桌上便去拿工具，然后碰见了曹雪莲。今日她化了妆，并且穿着漂亮的裙子配一件针织衫。

“阿姨，你今天打扮那么美干嘛？”洛可可打趣，“你可别忘了，你是有老伴的。”

曹雪莲咯咯地笑着：“小丫头，今天正好是我和老伴的结婚纪念日，下了班我俩约好了在xx西餐厅碰面。”

洛可可感叹：“好羡慕，祝你玩得愉快。”

“那就借你吉言。”

洛可可拿上工具后便同曹雪莲打了招呼回到调查组。由于洛可可上午已经打扫了调查组内的卫生，他们没回来，调查组还很干净。她拿上工具又继续在调查组外那一带区域清扫。

另一头，一栋废置的写字楼前，韩雨轩看着眼前的景象，着实一激灵。那栋写字楼整个墙体脱落，阴森的可怕。更别说进去了。

里面充斥着一股怪味，地面布满了灰尘，墙壁上全是交织的蜘蛛网。她和杨程上五六七楼察看。孟宁负责下面三层。上了三楼后，经过大厅，前面是分岔路，韩雨轩便与杨程分开。她一个人独自走在阴冷的长廊内，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周，她握紧手电筒，时不时朝后面观察着。

长廊左右有三扇门，曾经应该是办公间。蓦然，吱的一声。她左边的一扇门莫名地开了。她顿住，停在那扇门的门口，迟迟没敢进去。后来还是壮着胆，硬着头皮慢慢地推开那扇门进去。

里面很昏暗，虽说现在还是白天，可这一侧的屋子都是背光。她晃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朝里走着。四处堆满了办公桌，全部都被蜘蛛网还有灰尘覆盖，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唯一一点是，有一张办公桌前竟放置着一面镜子，而且那面镜子还挺干净并没有覆上灰尘。

她准备伸手拿起那面镜子，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拍在了她的左肩。韩雨轩整个人一怔，迅速抓住那只手，身子一翻转，直接将那人擒住。

杨程大叫：“是我，你干嘛。”

韩雨轩一听是杨程的声音，赶紧松手：“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坏人呢，谁让你鬼鬼祟祟的，吓死我了！”

杨程无奈：“我准备发声，你却直接将我擒住。”

“我错了。”韩雨轩摇晃着脑袋，“不过你那边没什么情况？”

“没有，我们再上一楼看看。”

韩雨轩与杨程出了那间屋子，从楼道间上三楼。这里的状况也是一样，他们再次分开搜查。韩雨轩在经过洗手间时停下了步子，她记得之间看资料时，上面说那名土地开发女老板的尸体当时就被丢弃在这间厕所内。

她先用电筒仔细照着女厕确认没什么后，进去。女厕的水管似乎出了问题，水滴顺着水管滴进装有水的池子里，发出响声。她看向女厕洗手台墙上的镜子，虽说覆了一层灰，可依稀能看见自己的身影。只是比较模糊。

韩雨轩又朝里走去，厕所是隔间的，她先观察着地面无异样再一个一个推开厕所的门。

每推开一扇门，都会发出吱，嘭的声响。慢慢地她走到最后一个隔间处停下。

看鬼片里，每每最后一个女厕隔间都是最恐怖的，因为指不定那里就坐着一个鬼，望着门等待你打开最后一扇门，然后对你诡异地一笑。

韩雨轩止住接下来的幻想，她缓缓抬手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再推开一条缝。开门的声音还回荡在厕所内。她咽咽口水豁出去，直接一推。

里面什么也没有，她走进去，用电筒照着。发现马桶后面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她蹲下身将头凑近。

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不过也是铺满了灰尘。她拿出塑封袋将那双鞋装进去。然后又在地面上发现了几根长头发。她也将那些头发装进塑封袋内。

最后她出了厕所，去找杨程。

场景切换，洛可可扫完走廊后，又无聊的在安墨的办公桌前坐了会儿。一直等到下班。

洛可可背上包，将工具放回后，抱着电饭煲出警厅准备回家。最近洛可可都喜欢徒步回去。晚饭她是不打算吃了，就中午那顿够她消化很久了。正好散步助消化。

她走在人行道上，一路东瞅瞅西瞧瞧。直至一个声音从地面传来——

“我被人绑架了！救我！快救救我！”

洛可可一听原本悠闲的心情瞬间慌乱：“怎么了？”

“有一个男人她将我关在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很黑我才逃出来的。”影子很着急。

洛可可安慰：“别急，你带我去。”

为了抓紧时间，洛可可招了的士。现在这么紧急的状况是不能心疼那几个钱的，虽说洛可可现在心里正在滴血。

洛可可小声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影子回：“李静，15岁。”

“什么！”洛可可一听整个人都激动了，一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出租车上。

前座的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打量着洛可可：“姑娘，你没事吧？”

洛可可挤出一个微笑：“没呢，我是一名幼师，正在排练情景剧。司机师傅你接下来听到我自言自语也别觉得奇怪。”

司机师傅点头称赞：“姑娘，你真敬业。”

洛可可笑着，继续与影子交谈：“你还知道些什么？”

影子说：“他把我从轿车的后备箱拖下来，然后走了很长一段路，又经过一个很窄的楼梯，就到了那个小黑屋。”

洛可可想，她会不会就是被失踪案的凶手劫走的。

没过多久当她再想问影子问题的时候，影子竟然消失了。洛可可立刻招呼司机停车，并迅速给了车费。

她下车四处张望，这地方她很熟悉，这条路是那天洛可可去刘勋明家里时走过的那条路。她焦急地跺脚，眉毛皱成一团。洛可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只好拨通了安墨的电话向他说明情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可可坐在路边，将电饭煲放在身旁，捂着头，任由清风吹散她的头发。还差一点点她就能找到那名女孩，就只差一点点！不知现在那女孩儿怎么样了。

影子回到了李静的身边，说明凶手开了灯，就在她身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洛可可不敢想。

洛可可还处于自责中，直到一阵鸣笛，她看见安墨下了车。洛可可没多想奔向安墨，然后她伸手一把抱住安墨。

在安墨的怀里，洛可可才能静下心。

安墨了解洛可可的心情，他抬手轻轻地拍着洛可可的后背：“一切都会好的。”

洛可可仰头，眼眶通红：“我明明可以找到她的。”她说完哽咽了一下，然后眼泪再也没忍住夺眶而出。

她靠在安墨怀里放声大哭。安墨静静地陪着她，没有再说话。

有时候就静静地抱着她，不发一言，也是一种安慰方式。

良久，洛可可抽噎着，抬头望着安墨：“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安墨轻轻用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水，眼神难得温柔，声音很轻：“不会，现在的你很美。”

洛可可破涕而笑：“你这情话，十分制我给八分。”

“为何不是满分？”

洛可可摇着脑袋：“因为你不够帅。”

安墨沉着脸不说话，洛可可失笑：“好吧，其实你很有魅力也很帅气，特别迷人。”她说着看向自己的影子，“你说安大神帅不帅？”

随后她又自问自答：“帅！”

安墨环住她的肩，将她带上车：“别贫嘴，坐好。”

洛可可忽然想到，电饭煲还放在路边，立刻挣脱开安墨，抱住电饭煲。这个电饭煲可是用生命换来的啊，可不能弄丢了。

安墨见那电饭煲问：“你抱着这东西干嘛？”

“带回家。”洛可可眼睛骨碌转着，“我在超市买的。”

她才不会告诉安墨真相，不然铁定被他取笑。

洛可可上车时瞧见后座放了一个袋子，她问：“你买的什么，看袋子包装像是一本书？”

“和茂然调查案子的时候，偶遇一家书店，买了本《小王子》。”

洛可可心一暖：“慢慢看，书中的结局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你想的结局是什么？”

洛可可苦涩一笑：“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安墨没再说话，开车送洛可可回家。送洛可可到家门口后，他就走了。洛可可考虑到他在外面忙了一天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