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的四章 王太后的权力（1/2）

( ) 京师皇城，三月天。

英华殿前殿，佛主像前。

王太后贴身嬷嬷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近佛主像。她眼中隐隐含着愤怒，可说出话，却似威严中带着宽和，听不出有一丝怒气：“皇上是天下之主，是万民之父。皇上所求，唯天下万民之福而已。所以，皇上不求就是大请求。想佛主是普爱众生，自是不用皇上去求，也能达成所愿。”

听声已近至身后三尺之地，秦思扬仰天一叹，转过身来拜向王太后：“太后说是，朕明晓了。”

只片刻，自称就自动从‘我’换成了‘朕’。

王太后觑眼无语，目光高抬，没有看向秦思扬，反是秦思扬向她拜下同时，即刻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殿中佛主像。她身后大太监高月明见此，立即赶上前去，迅速扯下贴身帕巾，小心铺过已破旧又沾满灰尘跪垫上。

王太后就着这帕巾跪下，对着佛主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记得哀家母亲还世时，就是敬佛。哀家小时也常跟着母亲去庙里上香。现想来，这是多久远事啊。自哀家出阁后，就难再见到母亲，这礼庙敬佛事，也一起跟着远了。哎，这是哀家过啊。”王太后说着又兀自一叹，再伏下身来向着佛主深深拜了一拜，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太后莫要自责罪过。”立于王太后身后一侧，御马监掌印太监黄升躬身回道，“佛家常言 ‘般若无知’。所言之意即为佛主是无知又无所不知，他不用他言，也自能洞察世间一切，并达到无所遗漏知晓世间一切。所以，太后心系天下万民心愿，佛主也必能洞察知晓。因此，奴才以为。太后只要心到，无需时时礼佛，也必能达成所愿。”

“是吗，般若无知。”王太后呵呵一笑，她这笑声很怪，也不知是因这无所又无所不知之言解了自责罪过，还是为着他事。就见一笑过后，即转身面向黄升，慢声而道，“要如黄公公所言，云太上妃也不必再辛苦斋戒，潜心礼佛了。只要心到就行嘛，又何要苦苦累身若修。”

听言黄升先是一诧。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躬身拜道：“回太后，云太上妃斋戒仅为着静心修身，是为私礼，所以必要行苦修之法。可不能跟太后心系万民。一心为公，无暇礼佛相比。”

王太后眉头皱了皱，如此之话，也能让这个黄升几句话中就绕了过去，真真能耐。

“皇上，这一回你可又知晓了？”王太后目光，终于自其踏入英华殿来。第一次看向了皇上秦思扬。

秦思扬一愣，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王太后眉头颦起：“黄公公不是已说了吧，心中有佛，又何需多拜。”

是啊，这话外之意就是，要是多拜了。定是如云太上妃一般，是为了私心而拜了。

皇上是天下君父，又岂能有私。

秦思扬垂下了头，不发一言。

“话虽如此，”王太后突又道。“先仁宗帝建此庙殿，本即为着天下而敬佛礼佛。虽是结果自然成，但也不能丢了先仁宗帝敬佛之心，为表诚意，这英华殿香还是点起来为好。”

说着王太后挺直了身，高声命道：“传哀家懿旨，英华殿自今日起中门大开，每座佛前必燃三柱香火，不可有一柱断了。”

“是。”太监们旨回道，当即就有人告退一声，奔出殿去，不多会就取了香来，然后佛像前一一燃起。

“香火已燃，敬心已表上天。皇上，该可放心了吧。你从今早起，也有两顿饭没吃了，是该回乾清宫歇下了，别再让下人们跟着为难。”王太后厉声劝道。

一场皇上失踪闹剧，就此过去。

慈宁宫内殿。

王太后怒火，自一大早听闻皇上失踪就大发着，显然这火气发得极大，找着了皇上后，她还是没能消去。

“这事是瞒不过去，”方心怡说道，“宫外大臣们，现都已听闻了今早皇上不能上早朝确切消息，也知道太后为此发了大火，找了一个早上都没能找到。后还是因着云太上妃人，英华殿中无意发现。”

“瞒不过就瞒不过，哀家也没指望着这帮子东西能让人省心。”王太后气道，“只不过这个皇上，哀家刚刚对他放了心，想不到他，即又来了这么一道。也不知安了什么心？”

高月明微一伏身：“娘娘是不是太过小心了。皇上会不会是被压得过了，实透不过气来了，才把心转向了佛主。”

“你这么认为？”王太后冷笑，“真亏你还是皇宫里呆了十几年老人。”

“太后——”高月明惊得一下跪倒地。

“哼，”王太后又是一声冷笑，“去问过了吗，乾清宫通往英华殿各道通门，有无损坏？”

“问过了，都完好无损。”高月明回道。

“那皇上是怎么从乾清宫去到英华殿，他飞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