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琉璃火下未央天（四）（1/2）

( ) 应是无数道丈长软刀在夜色中盘旋飞舞，但双方面对面白刃拼杀，匈奴军只听见一阵阵旋风呼啸，兵刃砍出，也不时遭到剧烈撞击，可那一道道锋锐竟然还是无影无形，在夜色中不断席卷着匈奴军的项上人头。

一合交锋，又是上千名匈奴军身首分离的落马，可鬼风屠还是无一伤亡，三千人安然坐于雄伟的坐骑上，身后乌黑的大氅笼罩住他们全身，是以看不清他们有所动作，只听一道道呼啸从他们身边盘旋而起。

重新列阵的雷虎军弯弓搭箭，向鬼风屠射去，可这些黑夜中的鬼神竟一点都不把这些箭矢放在眼中，仍是用阵阵尖啸扫向正面的匈奴军，那些曾射杀禳天军的箭矢不论是射在鬼风屠身上还是射在他们的坐骑上，都只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伤不得他们分毫。

吐利浑骂道：“这帮鬼东西！连人带骑都是一身连环铠甲！”

“他们连刀也涂成了黑色！”铁摩勒下死眼盯着黑夜看了一阵，终于明白了鬼风屠的出手为何在黑暗中不见形迹，这支精锐连人带骑一色黑甲，人戴鬼面马包蹄，连兵器都涂抹成黑色，又专在夜色中突然发起奇袭，以厉啸慑敌，以鬼面悚人，又有这不见其形的丈长软刀融入黑暗，难怪每次暗夜袭杀，无人能从他们手中逃出生天。

“雷虎军，打起更多的火把！”铁摩勒大声号令：“出手要快，兵刃碰撞，不要犹豫，立刻给我再往前砍上一刀！”

“鬼风屠缅刀盘旋，拉近了打近身战！”

铁摩勒又向吐利浑招呼：“兄弟，我们上！先联手杀一个鬼风屠，为儿郎们壮壮胆色！”

“好！剁一个鬼风屠祭刀！”吐利浑大声喝应，“你左我右，双骑双杀，我先攻第一刀…”他正要抢下前，忽见铁摩勒突然勒停了坐骑，向四面望去，还微微侧首，似在聆听着什么。

吐利浑心知铁摩勒必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了？禳天军追上来了？”

“不是，你仔细听四周！”铁摩勒神色大变，踩着马镫站直身躯，向四周眺望，“马蹄声，你听，一直在牧马瀚原上动如雷鸣的马蹄声…消失了。”

“你是说羌族…”吐利浑先是愣了愣，随即失色道：“蚩尤烈要出手了！”

“是，蚩尤烈终于出手了，铁骑雷动，是为等待，也是为慑敌，突然归于寂静，就是他要出手的征兆！”铁摩勒跌坐回马背上，一字一字念着这个可怕的名字：“蚩，尤，烈，你选了一个最好的时机！”

铁摩勒身子陡然一个机灵，“快，立刻突围，能逃出去几个是几个！”

吐利浑急道：“你的雷虎军还有大半没救出…”

“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铁摩勒急拨转马：“再拖延下去，我们一个都逃不了，你我两家可以惨败，但不能在今夜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