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附子之毒（2/2）

季东明点点头道：“没错，附子味辛甘，性大热，有大毒，通行诸经。主六腑沉寒，三阳厥逆，症坚积聚，寒湿拘挛，霍乱转筋，足膝无力，坠胎甚速。医圣张仲景之所以敢用大剂量附子，也是因为经过他精心的炮制的结果。”季东明说完深意的看了李维一眼道：“不知徒儿会不会炮制附子？”

李维见师父终于说到正题，微笑道：“师父，既然徒儿敢出如此大剂量的附子，比张仲景的附子整整多了几倍，定然是知晓如何炮制的。否则我也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季东明见李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放心道：“既如此，那就请徒儿前去炮制吧。”

李维见师父不愿与自己同去，便猜出师父是不想偷学自己的炮制之法。在古代可没法申请专利的，也没有官方来出面保护知识产权的。所以全凭自觉！

古代每个医馆药铺都很重视自己的经方，好的经方可以救治很多的病人，自然各大医馆争破头皮也要抢到手。不光是经方，炮制之法也是一样，就像张仲景有了炮制之法，就能使用大剂量的附子。没有有效的炮制之法，你只能用一两钱的附子，对于重病症的患者来说于事无补。

不是季东明不想学，好的炮制之法能救治更多的人，季东明也是清楚的很！这也是他这辈子所追求的，只是这属于徒弟自己的隐私，师傅就是再眼馋也不能偷学徒儿的知识。

李维见师父如此谨慎，不禁想笑，安慰道：“师傅，凭徒儿一个人可是没法炮制的，得需要师傅的帮忙。”

季东明听出了李维的画外音，看来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这聪明的徒儿看出来了，不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还是徒儿自行炮制吧。”

“爹，师弟也是好意，您做师傅的反而如此拘谨，不怕被人笑话么！”知晓其中利害的季思楠赶紧的劝说道。

“舅父，表妹说的是，徒弟都没有这番心思，舅父怎么还扭捏起来了。”崔语琴笑道。

“啊，是语琴外甥女来了，舅父刚刚忙忘了，真是惭愧啊，你父母可好？”季东明这才发现崔语琴的存在，内疚不已。

“嗯，他们都好，我母亲过一段时间也要过来看您。”崔语琴回复道。

季东明点点头道：“也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妹妹了，怪想她的。”

“爹，不要转移话题，师弟等着你呢，耽误了病人可不妙。”季思楠见父亲有意岔开话题，赶紧的劝说道。

“是啊，师傅，时间紧迫，我们可是在和阎王爷抢时间呢。”李维也不忘打趣道。

“好，那师傅也不再扭捏了，走吧，咱们去后宅炮制。”季东明打个哈哈道。

“不行，必须要当面炮制，谁知你们会不会搞鬼，万一你们跑了怎么办？”壮汉忍不住跳出来阻止道。

“哼，妙手仁心、救死扶伤乃是我们行医者的本分。老夫从医几十年，虽没有华佗的神技，但也救下的患者不计其数。从没有人怀疑过老夫的医德，我这济世堂的招牌可不是钱买来的。”季东明对壮汉的恶语相向颇为气愤。

门外看热闹群众此刻也有人站出来，叫喊道：“没错，季大夫乃是我们山阳县的济世神医，我们老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请你不要诬陷好人......”

“对，不要诬陷好人......”

众人见人群中有人站出来反驳，一个个便开始都跟着叫喊起来，为季大夫打抱不平。

张万朝见状，点点头道：“无妨，老夫相信你们，你们且去吧。”

壮汉只好作罢，待在一旁守护者他的师弟。

师徒两人来到后宅的厨房，里面炮制的工具一应俱全，火炉、砂锅、炮制药材的铡刀等。

李维拿着手中的附子，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手把手教他们兄弟俩如何炮制附子。

每次父亲炮制前总会说上一句：“附子为阳中之阳，其性浮而不沉，其用走而不息。故于经络靡所不入，宜致坠胎祛症积等证者，辛甘大热，能补命门衰败之火，以生脾土，故仲景四逆汤用以回肾气，理中汤用以补脾，八味丸用以补肾脾。譬如躁悍之将，善用之，奏功甚捷；不善用之，为害非轻。”

李维当时年幼，对父亲的一番话不甚了解，总觉得父亲神神叨叨。现在想起来，才发现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一旁的季东明发觉李维睹物思人，便安慰道：“是不是想起了那位教你炮制的老神医了？如果他还在就好了，不管是他的秘方还是他的炮制之法，若能传于世人，必定能解救更多的患者，造福更多的人。”

李维垂下眼帘，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是啊，他还在就好了，我一定不再任性，好好的孝顺他老人家。”

季东明拍了拍李维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道：“幸好，老神医发现了你，将他的毕生所学传授与你，所以你现在可是肩负着重任，定要将我们济世堂的宗旨传承下去。”

李维慎重的点点头道：“师傅，放心吧，徒儿一定会牢记师傅教诲，把济世堂发扬光大。”

“嗯，为师没看错你，好了，咱们开始吧。”季东明对李维的敬重之意愈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