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人如玉剑如虹（1/2）

沧延初始元年，重峦阁，青鸾殿。

以害命为生的门派，虽富丽堂皇，却处处透着沉寂压抑。毕竟只要出得起价钱，上至王侯，下至草寇，谁的首级都能取到。论谁想想，都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前殿巍峨，有杀手轮流当值，常人避之不及。而他们不知，门派的后殿，却是别具一格的旖旎秀婉。

青山绿水，假山奇石，众星拱月环绕亭台楼阁，临水轩榭。但见竹林掩映下，飞檐含蕴，雾缭迷离。五步一阁，十步一廊，错落有致，曲折迂缠。

花飞如雨，飘落方倾十丈的沐池。水声泠泠，热气蒸腾，烟烟袅袅，迷蒙廊柱琼宇的靡丽奢华。

“阁主，水凉了。”纤长素手于水中探了下，耳边随即有女子的声音响起，“上来吧，莫受了寒。锦瑟服侍您焚香更衣。”

男子也不说话，只是淡淡颔首。虽然矜持，唇角的笑意却是满足。练达不失柔婉，冷执不失煦暖，面前的女子，是他最为得意的门人。

“太香了，”步上石阶，任由女子为他着衣，鼻端嗅着萦绕周身的香气，他道，“以后沐浴，花瓣少放一些。”

“是，阁主。”女子淡淡应道，转身向香炉里添加香料。阁主出身荣贵，乃沧延十三皇子，当今圣上江胜之弟，在宫中考究惯了，如今出宫分府，统江湖一隅，衣食所需，吃穿用度，皆不得大意。作为杀手，除被派去杀人，锦瑟每日负责的，便是王爷的起居。

清凉气息夹带药香，伴随浓浓松木味道，缭绕弥散，盈满一室，是他熟悉的龙脑香气。水雾香雾氤氲，迷蒙中，女子背影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挺致，火红长衣包裹下的胴体清瘦，虽不甚袅婷，可举手谈吐间，却是难得的清丽无双，端持落落。

“锦瑟。”一时看得入了神，江珩不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