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2/2）

卫以惜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以你们的实力，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合作就可以轻松通过考试，他实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

“没有没有，我其实很弱的。”侠客无辜的眨眨他的眼睛，“而且，你还欠我的钱呢，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卫以惜觉得欠这个人钱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日沉西山，第二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找了一些树枝生火，打算在这里渡过一晚。

四个人挤在一个山洞里就显得山洞狭窄了许多，侠客芬克斯两个人都在打游戏，而凯特正盯着火堆发呆。

火苗时不时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沉默的空气中，只有两人手指飞快按压按键的声音。

卫以惜张开口几次想要询问关于那块玉的事情，但又不知从何开口，毕竟两人在此之前从未相识，解释起来以他的情况对方也未免会相信，思前想后，得不出好的主意，凭白让心情变得焦躁，于是他打算出去看一圈，顺便透透气。

他站起身，看向一脸拘束的凯特，问，“凯特，一起出去吗？”

闻言凯特的两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应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去哪？”侠客抽空问了一句。

“随便转转。”

“那我也去。”侠客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

“啊？”两方都是一愣。

卫以惜跟凯特那边是不明白侠客想干嘛。

而芬克斯那边则是，“游戏还没打完那！你跑哪去？！”

侠客随手把手里的游戏机扔给凯特，回答道，“他替我玩。”

凯特当即愣住了，他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

芬克斯见状，一把把他拽过来，头也不抬道，“你随便先按着，等这一关过去我再给你讲。”

“哦哦。”凯特懵圈的答应了，手里开始瞎按。

“不是！哎哎！你挡到我了！”

“我我…我不会啊！”

侠客完全没理会后面嘈杂的两人，冲卫以惜一笑，“走吧。”

卫以惜微微点头，二人步出了山洞。

月亮似乎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变，一直是高高挂起于天幕之上，俯视着众生，施舍一般往人间撒下皎皎月光。

虫鸣声清亮，树叶沙沙作响，为夜间增添几分凉意。

两人并肩而走，沉默一向是卫以惜最为习惯的气氛，但此刻竟让他有些许不自在。

“你听说过流星街吗？”突然而来的一句发问终于打破了这场沉默。

卫以惜一愣，思忖了片刻，“流…星街？并没有听过。”

“是嘛……”侠客眼帘微垂，盖住眸底的那丝失望。

“是…你的故乡？”卫以惜侧目看了他一眼。

“……”侠客沉默不语。

卫以惜见久久没有回答，便转头继续走路。

“故乡……故乡……什么才是故乡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低语，卫以惜眸底略过一丝惊讶，这才明白，原来侠客刚才的沉默竟然是在思考。

突然，他停下脚步，仿佛想通了。

卫以惜疑惑的看向他。

但这一眼，却让他一怔。

少年金色的发丝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了银色的光泽，翡翠色的眼眸也仿佛褪色一般，仅留下极淡极浅的浅绿，他笑了，很明媚，很灿烂，像是不喑世事的单纯少年，纯粹干净。

“不知道，没有故人跟思念的故乡，算不算得上故乡呢…”

如果是旁人，看了少年的笑，听了他的发问，一定会放轻声音温柔的安慰，“算得，算得。”

然而卫以惜没有这样想。

他只觉得，这个笑容是他看过所有笑容里面，最冰冷的一个，冰凉刺骨，寒至骨髓。

那不是一个问句，只是一个陈述，因为他不需要故乡，也完全不在乎。

感觉心头仿佛扎进了一根小刺，丝丝的疼，但是仔细感受下来，又仿佛很疼很疼。

卫以惜抿住唇，不知道怎样回答。

幸好对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侠客转身走到一处有着凌乱脚印的空地，思考了片刻，才道，“看来鬼已经到这里了，估计明天就会发现那个山洞。”

卫以惜点点头，抬眸略过侠客的表情，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是认真思索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松了口气。

“那我们明天就离开山洞。”

“不，”侠客用指尖微微点了点脸颊，嘴角噙笑，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不如我们来一场’捉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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