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出师有名（2/2）

“不要，不要去，爹，乔大夫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颜厉守看着已经癫狂的颜潇，无奈地叹了口气。

颜潇虽然形迹疯魔，但所说的未必就是假话，方才进门，看见府内重兵把守，祁城的兵马也来了不少，族长和颜婴父子都在，封洛烛龙也在。照理说，南山王镇守皖城，他麾下的亲信不该出现在王府。即便长孙殿下遇刺，有族长来料理便是，颜婴怎也来了。

思虑片刻，只听见门外管家颜森求见，说道，“城主大人，王爷有请！”

颜厉守一惊，南山王竟然真的在府中！

颜夕靠在床上，面容憔悴。

“老夫代小女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叔叔请起！”颜夕面色冷漠，眼底如死荫的幽潭，“既如此，想必潇儿已经告知了叔叔一些事。”

颜厉守小心翼翼地抬眼，却对上了颜夕那道森冷的目光，忙又低下头去，听她说道，“当年，兄长遭人暗算，重伤卧病，父亲为稳定大局，便命我假扮兄长，以安民心。后来兄长，父亲，先后过世，我继位南山王也是无奈之举，隐瞒各位宗亲，也是怕走漏了风声，为南山招来祸事。”

“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颜厉守说道。

“这是身为颜氏子孙应当做的，不敢说累。想必此番南城变故，叔叔也有所耳闻，三王派系对我南城虎视眈眈，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南山王族的命运和南山诸城的命运息息相关，王叔的宿城也难独善其身。”

颜厉守明白如今朝局复杂，南山王尚在，他们尚且敢如此明目张胆叫嚣，若是南山王不在，这十三城肯定要被分割撕裂，他这宿城城主被拉下马也是朝夕的事情。颜夕话里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他倒是不要紧，反而是颜潇疯疯癫癫，若是走漏了风声……

“王叔明白，王叔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我回去就跟潇儿说，严令她对此事守口如瓶。”

“如此就好，潇儿的脸，有乔大夫在，王叔不必过分忧心。”

颜厉守道谢过后，便匆匆离去了。

他没想到，南山王府将这样的大事隐瞒了三年之久。他瞧了一眼外室的祁城父子，显然一早就知道了此事。凄冷的夜风吹得他头脑清醒，将这些年的过往串联，他忽然明白过来，虽然同为旁系，颜氏王族，只将颜厉武一家看作自己人。他这些年对王族鞍前马后，虽被尊称一声“王叔”，实则不过一个臣下罢了。

入了深夜，素秋派人去请颜婴和长孙殿下。烛龙和封洛自从颜夕苏醒，就一直守在门外。一群人围着颜夕的床榻坐了一圈。素秋多点了几盏烛灯，明晃晃的灯光，映出各人不一的神情。

颜婴将那刺客是西陵将军东珠一事说了，揣着一肚子气，恨不得即刻就发兵西陵。却听说道，“这东珠恐怕是东岚皇族放在西陵人那的奸细，为的就是盗取涂氏秘录。”

“不论如何，这笔帐，西陵人得认，至于东岚皇族，到时候查到幕后主使……”颜婴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慕宸，若有所指地说道，“管他是天王老子，血债血偿。”

颜夕不置可否，问颜婴，“阿婴，皖城怎么样了？”

“咱们不是一直没个出兵的由头嘛，如今正好，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大哥，刺客的尸体用冰镇着运去皖城了，到时候悬在阵前，振我大军士气，这次非要踏平西陵，给你报仇。”

颜夕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颜婴和颜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同样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少爷，性格却是迥异，一个文质彬彬气宇轩昂，一个却是浑身草莽之气。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颜夕打了个寒颤。素秋看向外室，原来是舷窗松动，被一阵劲风吹得啪嗒作响，外头的寒气灌进来。

素秋命站在外室的婢女将窗子关好，并叮嘱明日要叫人来修好。大家看颜夕神色疲倦，便先行告退。

刺杀皇族的罪名，足以名正言顺地发兵西陵。颜婴和李慕宸也打算着次日启程出发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