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造炮约定（1/2）

赖恩爵，出身将门世家，祖父赖世超官至2品都尉，其父赖英扬任浙江淀海总兵，叔父赖信扬任福建厦门水师提督，就连弟弟赖恩禄也官至福建**镇镇台，被誉为‘3代5将’，而赖恩爵正是在鸦片战争中屡立战功，于道光2十3年升任广东全省水师军务提督。

正因为如此，赖恩爵在广东绿营里的威望极高，只需1句话，就不得不让左翼镇总兵徐望小心应对。

不1会功夫，点兵过程宣告结束，实际人数与册上人数并无差错，徐望不由得松了1口气。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就怕连面子上的人数都对不拢，那到时候这个赖黑子就有理由发火了。

想到这里，徐望也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赵诚果真是1把做事的好手啊！

原来，在赵诚还没有上任副将之前，左翼镇跟其他的绿营军镇1样随大流吃空饷，但是这并不能怪罪到某1个人的身上，因为绿营内吃空饷已经成为了人人皆知的潜规则，无论是谁来绿营为将，都只能对此睁1只眼闭1只眼。

原因很简单，从大清开国之初，绿营兵的粮饷1直都十分微薄，各镇马兵每月给饷银1两5钱，步兵1两，后来进1步细化，也就是各镇马兵每月饷银2两，步兵1两5钱，守兵1两，另外马兵、步兵、守兵每月给米3斗。

没错，就这个标准大清愣是坚持了2百年，压根就没给绿营兵涨过1毛钱的工资。

在这种情况下，1个普通的绿营守兵需要用每个月1两银子去养活1家人，不要说吃饱饭，喝西北风都得省着点，然而即便如此，朝廷还有“朋扣”、“公费”、“差费”等项目，需要从兵丁的饷银里面再扣1部分。

而发展到了后期，那些绿营将弁们也就不再顾忌吃香，直接开始虚报兵数冒领空饷，甚至到了康熙年间就已经变得非常严重，左都御史赵申乔还专门上了1封奏疏，声称‘将领们多吃空饷，以致于出现了‘册上有兵，5内无兵，纸上有饷，军内无饷’的情况。’

可能有人会认为，那士兵们的饷银不够花，那将领们的收入总算够了吧。

很意外的是，绿营高级将官的俸银也少得可怜，就比如位居从1品的各省提督们，可谓权势滔天，而他的收入也显得有些凄惨，1年合法收入只有8十两的俸银，1百4十4两薪银子，再加上各类蔬菜烛炭银和心红纸张银，整个加1块也就6百两银子。

至于像徐望这样的总兵，收入还要再减1点，也就差不多5百两。而像赵诚这样的从2品副将，1般则是3百7十两，至于再往下就更少了，正3品的参将1年只有2百4十两，游击1年2百两，都司1年1百4十两，守备9十两，千总才区区4十7两，把总只有3十6两。

对于绿营将弁而言，这点俸银根本不足以支撑1年下来打点关节、人情应酬的开支，因此绿营中早早就形成了吃空饷的传统，就好比左翼镇这种要紧的地方，差不多都有两成的空饷，至于其他绿营中少说也是3成以上的空饷，甚至有些闲散的地方能有5成空饷。

什么意思？账面上有3千人可以去打仗，可实际上只有1千5百人，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滥竽充数的，只是过来点个卯。

这1次赖恩爵视察广东各镇绿营，主要目的便有两个，1是统计实际在册兵丁数目，2就是统计军械情况，前面考核时广东绿营各镇几乎全军覆没，也惹得赖恩爵大发雷霆。

而这1次有了赵诚赴任左翼镇，不仅提前得知了赖恩爵检阅的消息，还做足了准备，去拉了不少青壮补足了缺口——赖恩爵心中未必不清楚里面有些手脚，但现实摆在这里，只要能在面子上让他过得去，也就不会过于为难。

“赵协统，过去本督在广州也曾听说过你，今日1见果真不同凡响，的确是个人才，左翼镇有你襄助，信之倒舒心了不少。”

赖恩爵瞥了1眼徐望，不咸不淡道：“信之，这关算是过了，但是接下来的流程该走还得走，试炮吧。”

然而，听到赖恩爵这番话，徐望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营中的那些劈山炮的年纪当他爷爷都够了——据说当年还参加过平3藩之战，平时里都是供在营里不让人当成废铁给卖了，至于说试炮，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无论如何，赖恩爵已经下了试炮的命令，徐望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令试炮。

随着命令下达，负责指挥的前营游击黄泽便让兵丁们将营里仅有的8门劈山炮给拉了出来，只见这些炮形制老旧，还有的上面都布满了铁锈。

赖恩爵招了招手，转头望向徐望，道：“信之，军册上所记载，左翼镇应该共有十2门炮才对，为何只剩下了8门炮？”

徐望深深吸了1口气，道：“属下接任左翼镇之时，便只有8门，却不知军册为何有十2门......”

这事的确不怨他，那军册还是嘉庆朝的东西，而如今都快道光2十6年了，怎么可能还对得上？他也不敢将这事往上捅，否则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赖恩爵冷哼了1声，道：“开始吧。”

徐望只想赶紧将这位祖宗送走，他亲自走到高台前，道：“开始试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