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理学名臣（1/2）

在后世，人们提到湘军总是会想到曾国藩，对它的印象更多停留在表面，即挽救了大清朝的汉人团练武装，大家在回顾这1段历史的时候，往往会对湘军的坚韧强悍而感觉到疑惑，然而来到这个时代已久后，赵源才深刻地意识到，湘军并非只是简单的军事集团，它的背后其实是1个文化群体，即湘湖理学派。

湘湖理学派发轫于程朱理学，它受到了千年湖湘传统学风的影响，将程朱理学的坚定信仰以及经世务实作风融为1体，因此它具备强烈的卫道精神，但是对社会现实又有极为清醒的认知，往往能以此制定相对现实可行的策略，从而实践自身理论。

抛开理学负面的东西不谈，赵源认为湘湖理学派具备其自身的先进性，尤其是在清末这段历史上充当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像陶澍、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刘蓉、江忠源、郭篙焘这些人无不具备实干精神，成为了湘湖理学派的代表人物。

尤其是曾国藩已经隐隐成为了湘湖理学派的领袖，他发布的《讨粤匪檄》在湘湖理学派当中具备极高的号召力，1旦这些人转为复汉军的敌人，对于治理湖南极为不利，而在这种情况下，赵源想要同曾国藩争取民心，比单纯的军事行动更加困难。

赵源看了1眼左宗棠和罗泽南，轻声道：“看来得需要1个人站出来，分1分曾涤生的势，切不可让他独占鳌头。”

左宗棠轻轻叹了1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了罗泽南，摇头道：“左某自家知自家事，想要分曾涤生的势，怕是力有未逮，此番还需得是罗山兄出马。”

赵源连连点头，罗泽南也是湘湖理学1代大家，论起学术地位可是不弱于曾国藩，只是历史上罗泽南早逝，且没有官居高位，这才被曾国藩光芒所掩盖。

罗泽南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在下德行不够，尚不能分曾涤生之势，但是臣倒是知道衡州有1位湘湖理学巨头隐居此地，若是王上亲往延请，或许能争得12先机。”

“何人？”

赵源顿时来了兴趣。

“贺长龄。”

罗泽南微微1笑，道：“此人曾历任江苏、福建以及江宁布政使以及云贵总督，久居宦场4十年，且治黔9载，振兴文教，于云贵声望1时无两，更曾担任长沙岳麓书院山长，纵使与陶文公相比亦不遑多让......若得此人出山相助，纵使曾涤生亦无可奈何。”

听完这番话，赵源却反而心思凉了半截，道：“似这等人物，如何能相助我？”

倒不是赵源不够自信，实在是因为像这样的理学重臣，1生无非就是活个名头，断然不会在临了之际，将1生的清誉付之东流——且与左宗棠、罗泽南不同，前者尚且需要舞台1展才华，而后者年龄已经到了将死之际，再加上亦曾担任封疆，又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投奔赵源呢？

罗泽南却摇了摇头，道：“王上倒是妄自菲薄了，贺长龄固然无所求，可是也免不了俗，他得为子孙计，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到，满清主昏臣奸，视汉臣如仇寇，如今尚且有所用都能这般苛待，将来若是缓过来，怕不是要行清算1事。贺长龄至今都留在衡州，未必没有别样心思，王上只要摆出求贤若渴的态度，贺长龄或许便就坡下驴了。”

赵源仔细思考了1番，道：“那该开出个什么价码呢？”

“至少得给1个开国侯，再加1个湖南巡抚。”

“可以。”

赵源倒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当下汉王府下尚未正式封爵，1个开国侯弥足珍贵......至少目前除了赵家宗室外，就连左宗棠、罗泽南都还没有得爵，但还是那句话，湘湖理学派首领这个价码太贵，值1个开国侯。

定下此计之后，赵源安排左宗棠在衡州调理民生，安定地方，而他则亲自率领1个营的护卫，在罗泽南的陪同下前往衡山，据称贺长龄归乡后便到了衡山隐居，已经有1年多了。

出了衡州后，时间已经接近年末，然而赵源触目所及之处，却毫无半点新年喜庆的气氛，百姓们遭遇战乱之危，早早就已经躲在了村中据堡而守，而有些地方则因为战乱的缘故已经彻底荒废，只剩下了1片断壁残垣，看上去已经显得极为凋敝。

众人快马加鞭行了1日后，很快就赶到了衡山，不过此地倒显得有几分太平迹象，衡山脚下的百姓们在镇外挖掘了壕沟，放置了拒马，甚至还垒成了1条完好无损的土墙，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若非巡视的兵卒都是百姓装扮，赵源还真以为是清军已经至此了。

罗泽南骑马侍立赵源身旁，低声道：“想必是贺耐庵的手笔。”

赵源点了点头，轻声道：“去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