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第478章 谁承祖制（1/2）

尽管朝廷刻意隐瞒，但永寿殿的噩耗还是传到了民间。幼主昏迷不醒，临朝太后中风卧病。

那不只是天家大事，更关乎民生百计。

宫中气氛紧张，民间亦是流言飞语盛传，人人自危。年节的喜悦好似一夜间冲散，正月十五，照常有花灯夜游，热闹却淡了下来。

幼主若薨，继位者将是何人？

大家都在等一个确切的消息……

尽管希望渺茫，冯蕴还是差人快马回花溪，找姚儒问方，然后每日里往宫中跑。

她焦躁忙碌。

睡眠变少，常常辗转难眠。

“无论大王如何，我都支持。”

冯蕴又有些忌讳谈及此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安静地坐下来谈论。

钱给了她，人也给了她，生活中事事依着她，也惯着她……

成婚这么久，这是冯蕴第一次亲自给裴獗送吃的，还来得这样温柔，裴獗很不习惯。

小满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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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带着小满拎着汤盅去书房的时候，书房里不止裴獗一人，还有几个府里的食客僚属，围坐在侧。

小满撇了撇嘴角，“左大哥今夜也当值呢。”

“大王呢，如何作想？”

他的情感不是江河海洋，澎湃激昂，却是涓涓细流，点滴关爱……

暗夜无声。

裴獗看她的目光，有一种难言的迟疑。

左仲和小满对视一眼，“喏。”

但裴獗知道，她比谁都期待小皇帝龙体安康……

裴獗虽已走上功名利禄的巅峰，却还不是极限……

小径湿滑，她怕踩着裙子，走得小心翼翼。

很显然，这是一桩好姻缘。

没有那些所谓恩爱夫妻的亲昵，更没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热烈，哪怕是夜里温存，也是含蓄内敛，按部就班……

“娘子。”小满揪着眉头进来，脸上写满担忧。

裴獗将折子推到一边，看冯蕴一眼，接过碗，二话不说便一勺一勺往嘴里咽。

这对裴獗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院里的风灯氤氲着昏黄的灯火。

这个庄贤王，可是大长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幽禁的视线，落在冯蕴的脸上。

“下雨了，蕴娘。”

裴獗看到冯蕴出现的一瞬，目光里有明显的意外，但很快敛了回去。

这些折子的背后，很难说有没有大长公主的授意。

“好汤。”

“庄贤王之子元阅，聪慧机智，可承祖制，教化在端太后膝下，以绵延皇统……”

冯蕴把汤盅从食篮里端出来，又用精巧的白玉瓷碗盛了，再用勺子对嘴尝了下，温声道：

裴獗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景，低低道：

冯蕴对元尚乙的情感，他自是看在眼里。

二人相对而视。

再抬眼看着裴獗，一言不发。

冯蕴将几道折子全部看完，然后放回去。

看来在裴狗的心里，她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而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女妖精。

冯蕴看着他。

左仲没有说话，从她手上将食篮接过去，走在前面。小满抿了抿嘴，羞涩地笑了笑，跟在他的身后。

小皇帝出事后，冯蕴克制着情绪，并没有流露过多的悲痛，或是着急。

说罢，她又反将一军。

每日里在崇政殿待到入夜方才回府，还不肯歇着，到深更半夜还在熬灯看折子。

“母爱天性，妾身亦然。”

其实她要的，正是这样一份安稳。

左仲也是极好的丈夫。

但她也很知足。

冯蕴望着他颀长的身影，淡淡嗯一声。

她半夜送吃的来，本就很不一般，怎不让人生疑。

裴獗转过头来，打量着冯蕴的脸，平静地道：

“我若说顺势而为，蕴娘失不失望？”

裴獗嗯声，很给面子地全部喝光，再对冯蕴点头。

冯蕴搁在膝头的手，慢慢地松开。

裴獗沉默片刻，将旁边的几封折子拿过来，放在冯蕴的面前。

这几日，冯蕴每日入宫都会遇到大长公主，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宫里人对大长公主的态度，有所变化……

短短八个字。

也是惊喜。

“大王当初选择阿元，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若不是生心怜惜，那大王看中他什么？难道只是看中了他体弱多病？”

左仲在门外静立着，等她。

她又慢慢走到冯蕴的身侧，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

左仲伸手。

左仲走路向来很快，可跟小满同行，步伐会下意识放慢，甚至回头来等她。

不知是哪里的野猫，将庭院里的瓦盆掀翻，碎落在地面，划过一声闷响。

裴獗察颜观色，默不作声。

大丈夫行走一世，无外乎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