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缘尽（3）（2/2）

……那是一种彻底放松，再无牵挂的表现。

步长风死了。

从他嘴角仍牵起的弧度，眼底朦胧的笑意，牛牛知道，那微笑后面的内涵大概是解脱……

大千世界，数十亿的凡世，数不清的凡人，谁没有七情六欲，谁没有心魔执念，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若是活的不快乐，若违背本心，活的再久又有什么用？徒增痛苦而已。

牛牛含泪将步长风放平，替他合上未闭完的双眼。

人间之事理解不透，更没办法解释，唯有自嘲一笑。

“步大哥，愿你下辈子可以活在杏花微雨里，活在在桃花灼灼中，活在在映日荷花旁，时时刻刻有享不尽的暗香浮动，有度不完的春风芳菲，愿你佳人常伴，神仙不换……”

说完，从怀中抽出一块白绢遮在他脸上，亦抬头望天，任泪水夺眶而出，汹涌成河，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他舞剑时的英姿。

枝桠的雪已经积了不薄不厚的一层，四处都是刺眼的白，一地的雪，踏上去吱吱地响着。

天空逐渐放晴，却仍有柔弱零落的雪花于空中飞过，缠绵悱恻，徘徊不去。

苏茕忍不住伸出手，雪片落在她指尖，感受不到任何凉意，冰晶似的花瓣触手即碎，很快变成闪闪的一滴，像晶莹的泪，折射着阳光七色，留下它璀璨活过的痕迹，却又如梦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