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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栀子花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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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没去打扰女孩,他有一点不敢,也有一点不想。

他不想破坏这种只有他一个人欣赏到的美感,更害怕一旦进入交谈,栀子会像很多外表漂亮、但说起话来没什么头脑的女生一样,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迅速丧失掉这种美感。

与其那样,还不如保护现下的情景,起码让这种感受,持续得更久一些。

苜蓿故意连续几天在相同的时间段去买杂志,有能遇上栀子的时候,也有遇不上的时候。

他装作随意般尾随着女生,看清了栀子买的杂志,是《收获》、《南风》或者《小说月报》。

看来,这是一个爱看故事的姑娘。

栀子的花期很快过去,米白的花瓣凋了满地。

苜蓿有时候会在一圈圈夜跑时,踩着脚下的花瓣想,上天注定不会将美好的事物全给你,有了繁盛的花朵,浓郁的香气,就不会有太久的花期。

再过一阵子,夏末将至时,栀子已经结出橙红色的果实,摇晃晃挂在油绿的叶子间。再要等开花,又要下一年了。

栀子对苜蓿的追踪毫无察觉,苜蓿却知道了栀子就住对面的女生宿舍。她每天晚上七点去图书馆,在文学馆里借书,看两个小时后出来操场边散步,路过报摊时买一两本杂志,然后会去学校后门,买一杯绿豆沙,或是酸梅汤。

甚至,苜蓿还跟在栀子身后进过文学馆,从她的借阅证上看到了她是医学系的,比自己低一届,那天她借阅的书是张恨水的《金粉世家》。

苜蓿为这事有过一点儿失落。

他想象中的栀子应该看一些格调更高的书,他自己喜欢的是《欧洲简史》、《剑桥百科全书》等等。

他不希望栀子这样的女生,总是看一些二三流作家、才子佳人。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失落过后,苜蓿又觉得好笑,自己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又怎么能控制她看什么书呢?

何况,还有更让他失落的事。

没多久,苜蓿就发现,栀子的旁边多了个男生。

他们在操场边亲密地牵起了手,一同去报刊亭买《小说选刊》。

男生付钱时,一粒栀子的果实从树上碎裂下来,落在栀子微微向后张的瘦削的肩膀上。

就跟在她身后假装买报纸的苜蓿差一点就伸出手,想替她拂掉,手抬到一半时,又停住了。

苜蓿几乎忘了,他只是在暗暗地跟着栀子。

没过一秒钟,栀子旁边的男生已经自然地伸过手,轻拍了两下那片瘦削的肩膀。

橙红的果实随着他的手掉落,在栀子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赭红色印迹。

苜蓿怔怔地看着栀子和男生一同买完杂志,又一同离开报亭,消失在女生宿舍楼后。

苜蓿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眼中不知何时溢出了两行悄无声息的泪,直到报摊老板提醒他,喂,你离得远些,把报纸都弄湿了!

5

晚上沿着操场一圈圈飞奔的苜蓿,自己也说不清心中的情绪来自何处。

平心而论,苜蓿不是第一次对女生动心,栀子似乎也不能算特别令人着迷的女生,她根本不知道苜蓿的存在,两人甚至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意义上的交集,苜蓿认为这连暗恋都勉强算不上。

相比苜蓿有过的两次真正刻骨铭心的恋情,这简直就像风从水面上吹过的一点点波痕——风过去后连踪影都不会留下——早在苜蓿决定不去打扰栀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然而,他还是被这种没有预想到的强烈感受打击到了。

苜蓿跑到第十圈时,看着树下凋落的最后几片栀子花瓣,微弱的残香随着盛夏的晚风远去。他努力地试着再度呼吸到那种令人眩目的浓烈香气,可是并没有成功。

跑到第二十圈时,苜蓿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天空积满了沉沉的乌云,冷风刷刷地卷着树叶,马上要来一场不小的雨。

苜蓿拖着疲惫的双腿,一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边在心里告诉恍惚的、大汗淋漓的自己:栀子其实并不是一个女生,一个他想要与之恋爱的对象,而是一个象征,一种理想的存在。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影梅庵忆语》,冒辟疆明明是为了追忆董小宛而写下的杂记,但里头从始至终在怀念另一位从未跟他真正在过一起的陈圆圆,言辞间全是对另一个女子的留恋。

或许那就是一种理想化的心结:正因不得,才显得弥足珍贵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苜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排栀子树,黑沉沉的树影模糊在夜色里,天边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

雨要下起来了。苜蓿对自己说。

自那以后,苜蓿再也没见过栀子。

虽然他忍不住在夜跑结束时去报摊买过杂志,栀子树依旧伸展着绿得发亮的叶子,报摊老板打着呵欠守着一盏昏黄的灯。

一切都跟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栀子再也不见了。

无论是树上的大朵厚重的白花,还是树下斜着肩膀翻书的女生,都不见了。

苜蓿无数次地在心里怀疑过这一切的真实性,但他又觉得事情也显而易见——不是那个男生从这条轨迹中带走了栀子,又是谁呢?多么合情合理的情节!

6

老婆的第二集古装剧也结束了,外面的雨已经从开始的噼里啪啦,变成了沉沉大雨,笔直的雨线哗哗地往地上浇着。

谁也不知道苜蓿的思想开了个小岔,想起了这么多许久以前的事。

其实这件久远的事,也是自己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小岔。

苜蓿心里想,人生就是这样,每一次开岔都看似无意,但每一次开岔又都产生一个无法预料的结果。就像老婆,也是他一不小心,开了个小岔后结出的果实,只是那枝桠上结出的并不是一粒橙红的栀子,而是跟他一样黑绿的秋葵。

而栀子和秋葵们,最终在他生命中产生的印迹也是那么不同:他曾经为之流下热泪的栀子,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磨灭在记忆里,要不是今晚的这阵风,他简直都要记不起了;而几乎没什么感觉的秋葵,现在却天天在他的生活里,不厌其烦地扮演着最最重要角色。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已经没有电视剧的声音了,整个客厅静悄悄的,只听到外面的雨绵绵下着,一点间歇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永无尽头。

苜蓿回过神来,看到老婆放下摇控器,打着呵欠站起来。

她顶着一个胡乱扎起的发辫,身后的沙发靠垫歪歪扭扭,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瓜子壳,褪了色的粉色睡裙贴在她身上,皱巴巴的,就像他们现在的生活。

秋葵没有察觉苜蓿的心思,她伸了伸胳膊,也走到窗台前,打开另一扇纱窗,往出探着头,看哗哗下个不停的大雨。

什么味道?老婆忽然问他。

苜蓿一怔,什么味,她难道也闻到了同样的香气?

秋葵又吸吸鼻子,动作跟她炒菜时,时不时弯下头去,使劲闻菜的味道一样。

苜蓿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她,是栀子的香气,她知道这种植物吗?

是栀子。老婆说。

苜蓿像不认识一样看着她,你也知道栀子?

当然知道。

秋葵一边伸出一只手,像个小女孩一样去窗外接着雨,一边侧身向苜蓿道,怎么,你以为就你懂得多?我以前在南方上大学,学校操场边上就有好多栀子树。

苜蓿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秋葵,你也在南方上大学?你们学校也有这种树?

那是,秋葵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她接一些雨就松开手,又重新接住。时不时用沾了雨水的手拢一拢耳后的头发,使那些乱发服贴在发根上。原本皱巴的睡衣在她频繁的动作下也被抻开了,现在看上去,像年轻了好几岁。

“我跟你说啊,那时候就在离我们宿舍楼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大排栀子,每年四五月时,开好多很香很香的花呢。

“树下还有一个报刊亭,我有一阵子,特别爱去那买书。买来的新书是香的,树上的花也是香的,捡回去夹在书里作标本,一直都是香的。

“对了,标本,标本你做过吗?我上大学时不是读医学系么,我们经常观察人体器官标本,有一些标本,刚开始真是不适应,那叫一个恶心。我当时就想,干嘛要学医啊,要不转去中文系,天天看小说多好。

“我还打听了中文系的课程,”秋葵接着说,“不光要看小说,还要看古诗呐!”

秋葵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旁边苜蓿的表情。

“就比如说我刚看的那个电视剧吧,你知道吗?就是一句古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可惜后来我家里不同意,说现在工作不好找,学个医,有个稳定的技术,比中文有用,就放弃了。哎,到现在还是天天跟病人打交道,烦死了。”

秋葵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以前上大学的事,一边玩够了雨,把手缩回来,关上纱窗,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哎呀!都快11点了,我明天还得上早班呢,这电视剧看的,太耽误事了!”

秋葵一惊一乍地转过身,拿过墙边的一把扫帚,匆匆扫了扫地上的瓜子壳,又草草弄了弄沙发靠垫,赶紧冲到浴室洗漱了。

当苜蓿回到卧室时,秋葵已经睡得不能再着了。

她侧躺着身子,乱糟糟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睡衣皱巴巴的压在她身下,打着轻鼾,偶尔还磨几下牙齿。

苜蓿看着她,好像又不认识她了一样,他凑近她仔细看,眼前的女人长着一副所谓的“溜肩膀”,为此她经常抱怨必须穿带有垫肩的衣服才好看;在她的双颊上,苜蓿找到了几粒小雀斑,如果不是她卸了妆,洗过了脸,他从未发现。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苜蓿的眼里溢出了两行悄无声息的泪。

这次没有报摊老板提醒他,所以他对这几滴咸涩的液体,一点都没有察觉。

沉沉的刚下过雨的黑暗里,苜蓿背过老婆去,努力着,想要想起很多事情。

他试图回忆多年前夏夜中那个瘦削女孩的样子,和刚才还闻到过的栀子香气。

但无论是栀子,还是女孩,浓烈眩目的花香,还是那副微微向后张的、瘦削的肩膀,都正从他的记忆里,变作一缕一缕、盛夏的水气。

它们一点一点地蒸发,直到完全模糊。

所有的情景,在此时此刻,在这寂静的夜里,都化为虚无,像一片从未清晰过的、风吹无痕的渍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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